趙芳菲纖長的睫羽眨了眨,有些不確定:“他真對我有意?”
新雨說:“不然他為何要趕赴博陵,把姑娘帶回來?還把奴婢一起撈了出來,不就是怕姑娘日后孤苦無依,好和您做個伴兒嗎?他為您還不惜和晟王七公子起了沖突,三郎對姑娘之心,日月可鑒。”
趙芳菲捏緊帕子:“那我去看看他。”
到了客居,下人們說公子醒了,夫人在里邊。
趙芳菲不敢進去了,說自己在外邊等一等。
她隱隱約約聽見了屋內傳來的說話聲。
陳夫人在哭,埋怨道:“就為了一個小姑娘,你就愿意受這么重家法?”
陳宴的聲音又啞又輕:“是兒不對。”
趙芳菲愣住。
陳三郎是因為受了家法才生病的?而受家法是因為她?
是了,他為了她和晟王七公子當街動手,陳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陳夫人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聽我和你祖父的話?”
陳宴咳了兩聲:“兒想娶她。”
趙芳菲捂住嘴,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娶她?
她已經是個官奴婢了,給人做妾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陳三郎竟然想娶她?
陳夫人又氣又心疼:“你怎么就認定她了呢?”
“兒對她不住,得彌補。”
前世的債,這一世得還。
趙芳菲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幼時那場意外,怪她。是她太貪玩,非要大冬天在河上溜冰,才掉了下去。
還是路過的陳三郎把她救起來的,否則她命都沒了。
她凍壞了,大病一場,還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就要咳。
陳三郎已經救了她的命了,沒想到他卻認為自己做得不夠好,沒有及時把她救起來,以至她落了病根。
他竟一直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覺得對不起她,還說要彌補她。
寒風凜冽,趙芳菲心里有那么一塊是暖的。
家沒了,但她以后還有依靠。
她遇到了一個這么好的郎君。
她會好好攀住他的。
雖然她只能做妾,但他有娶她做妻這份心,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