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們也都是一臉凝重,沒人保證鄭茜靜到底能不能醒,什么時候會醒。
月影說,已經給京中去信了,希望一直給鄭茜靜看診的御醫能盡快趕到。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陳宴對葉緋霜說,“這里有大夫們守著就好。”
月影不知道葉緋霜已經兩夜沒闔眼了,只當她昨晚沒睡,也勸道:“五姑娘,您趕緊去歇一歇吧,要是我們姑娘醒了,我去叫您。”
葉緋霜不懂醫術,知道自己干守在這里也沒用。
她叮囑月影:“我就在隔壁找間房睡一會兒,二姐姐要是醒了,第一時間叫我啊。”
“好。”
葉緋霜跟著丫鬟去了東廂房。
經過一晚的奔波、一早的纏斗,葉緋霜確實有些累了。哪怕再記掛鄭茜靜,也沒抵過困意。
不過她睡得不太安穩。
朦朦朧朧地聽見有人說話,但是聽不清,也睜不開眼。
其實是陳宴從陳文益那里回來了。
他前年在庇陽山救了璐王父子的事情陳文益早就知道了,所以陳宴只說今天遇到的刺客,和那群人是同一波。
他沒說蕭序的事。
總感覺那個少年要為他阿姐報仇而對自己痛下殺手這件事,有諸多疑點。他自己還沒弄明白,就不多言了,省得讓祖父平白擔心。
陳宴走之前讓丫鬟煎一碗藥,回來的時候藥剛剛煎好。
他喝完藥,丫鬟以為他會回客居,不料他也歇在了東廂房。
進里間看了葉緋霜一眼,她合衣側躺在床上,面朝里,睡覺時很安靜,呼吸很輕。
陳宴走到外間的貴妃榻邊,躺下。
不知道是藥的作用,還是身體太累,陳宴這一覺睡得很沉。
他又做了個夢。
夢里,也是冬天,還飄著雪。
陳宴走在一條熱鬧的長街上。
前方有許多人,好像有喜事,因為他腳邊飄過一張紅紙,他撿起來一看,是一張喜字。
不知道這張喜字是從哪里掉下來的,又從哪里吹來,被多少人踩過,已經臟污不堪。
他慣來不喜歡湊熱鬧,從人群中淡然走過。
卻聽見耳邊傳來謾罵聲:“婚前私通這種丑事都干得出來,真是不要臉!”
“要不說呢,這鄉下長大的姑娘,教養就是不行。”
“我們府上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接著,陳宴聽見一個弱弱的辯解聲:“我沒有,我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