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位面中樞?成為新的位面之主?!”凌夜被這個提議驚呆了,“那我呢?我會變成什么?你會不會是想…奪舍我?”
“不!絕不會!”位面之主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坦然的虛弱,“融合位面中樞,并非吞噬你的意識,而是將大陸的本源核心、法則權柄,與你自身的存在進行深層次的連接與同化。你會成為大陸意志的化身,擁有掌控此界部分法則、引導其發展的無上權柄。而我…”
他的聲音帶著釋然與懇求:“我的殘存意識,會在融合過程中,作為你理解位面法則的‘引路人’,然后…徹底消散于天地之間。若你念及舊情,待你未來真正掌控一切,推動大陸完成進化之時,能否…能否動用位面之力,將我這點即將徹底湮滅的真靈印記,投入輪回,讓我轉世為此界一個普通生靈?讓我能以一個全新的身份,親眼看看我未能實現的夢想…看看這片大陸在你的引領下,能走向何等輝煌的高度?”
位面之主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向往和一絲卑微的祈求,再無半分高高在上。
凌夜沉默了。信息如同洪流沖擊著他的認知。
猶豫了片刻后…
“好!”凌夜的意識體在這片混沌中,發出了清晰而堅定的回應,“我答應你!我會成為新的位面之主!我會讓斗羅大陸完成進化!我會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看看,下界生靈,并非他們予取予求的信仰牲畜!你的愿望,我來實現!”
“好!好!好孩子!”位面之主的聲音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欣慰,仿佛卸下了萬古重擔,“放松心神,不要抗拒…開始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撕裂靈魂的痛苦。
凌夜只感覺一股龐大到無法形容、卻又無比溫和包容的“信息流”和“本源氣息”,如同涓涓細流,又如同浩瀚星河,開始緩緩注入他的意識深處。這并非能量的強行灌注,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規則層面的連接與同化。
他“看”到了斗羅大陸的浩瀚版圖在意識中展開,山川河流,森林海洋,城市村落,生靈萬物…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感油然而生。他“聽”到了大陸深處地脈的律動,感受到了天地間游離的魂力粒子運行的軌跡…無數關于大陸構成、法則運轉的玄奧信息,如同烙印般,自然而然地融入他的理解。
凌夜的意識如同最精密的探針,隨著與位面核心的初步連接,感知力被無限放大、延展。他“看”得更深了。
大陸的山川脈絡、魂力潮汐、生靈氣運…種種信息如同奔騰的江河涌入腦海。然而,在這片被他初步掌控的“斗羅大陸”版圖之外,在那浩瀚無垠的位面邊界,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幾處極其隱晦、卻又無比堅實的“壁壘”!它們如同巨大的傷疤,將原本完整的位面硬生生地分割開來!
意識順著那壁壘的“斷層”追溯,凌夜“看到”了更多破碎、模糊的畫面:在遙遠的過去,當位面之主傾盡全力沖擊進化壁壘、本源能量沸騰到頂點時,神罰降臨!那恐怖的神力打擊不僅重創了位面核心,狂暴的能量余波更是撕裂了位面結構!幾塊巨大的陸地板塊被硬生生地拋離了主大陸,裹挾著破碎的規則和逸散的本源,如同失落的孤舟,在時空亂流中飄向了未知的遠方!
看來原著中的日月大陸和后來的星羅大陸、斗靈大陸是這樣形成的啊!
“原來如此…”凌夜的意識體在混沌星璇中泛起冰冷的漣漪,“位面進化失敗…神罰撕裂…大陸板塊分離…這才是完整的真相!那老家伙(位面之主殘念),只說了神罰打斷進化,卻刻意隱瞞了大陸被撕裂、本源被分割的關鍵!”
一股被算計的寒意掠過心頭。他仔細感應,試圖捕捉那位面之主最后殘留的意識波動,想要質問。然而,除了那持續注入的、溫和卻浩瀚的本源信息流,那蒼老的聲音和意識波動,如同徹底蒸發了一般,再無絲毫痕跡。仿佛之前的一切交流,都只是他昏迷中的一場幻夢。
“是徹底消散了…還是…狡猾地藏匿在了那幾塊失落大陸的某處核心,等待時機?”凌夜心思電轉,警惕心提到了頂點。位面之主的托付,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簡單純粹!他想要自己融合的,恐怕不僅僅是眼前的斗羅大陸,而是要將所有被撕裂的板塊重新聚合,恢復完整的斗羅星!只有這樣,位面進化才真正有可能!
“胃口不小…但,正合我意!”凌夜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只有成為完整斗羅星的位面之主,掌控一界之力,才有資格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掰一掰手腕!
凌夜估摸著自身魂力等級尚低,精神力雖因穿越和武魂特殊遠超同齡,但面對整個位面的浩瀚本源,依舊渺小如塵埃。初步融合進度,僅僅觸及了核心的百分之五左右。這點掌控力,別說融合其他失落大陸,就是完全掌控腳下這片斗羅大陸的核心區域都做不到!強行嘗試,只會被那磅礴的本源同化,失去自我。
“路還很長…”凌夜壓下心中的波瀾,“當務之急,是提升實力,穩固這百分之五的融合度,真正掌握這部分權柄!至于那老家伙是死是活,其他大陸是殘念還是新主…待我力量足夠時,自會一一清算!”
他收斂心神,不再糾結于那消散或隱匿的意識,開始全神貫注地引導、梳理那不斷涌入的本源信息流,如同在體內構建一座溝通天地的橋梁。過程緩慢,卻無比重要。
……
溫暖的光線透過精致的琉璃窗欞,灑在鋪著柔軟天鵝絨被褥的床榻上。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帶著神圣氣息的安神熏香。
凌夜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視線從模糊到清晰,身體感覺充滿活力,魂力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練精純了一分,仿佛經歷了一次深度的洗禮。
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床邊。
千仞雪就伏在床沿,似乎疲憊至極地睡著了。她那一頭燦金色的長發有幾縷散落在光潔的額前,平日里總是帶著高貴疏離的金色眸子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即便是沉睡中,她的眉頭也微微蹙著,帶著化不開的擔憂。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裙沾染了些許褶皺,顯然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陽光勾勒著她略顯憔悴卻依舊絕美的側臉輪廓,竟透出一種平日里絕難見到的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