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王是說,有違祖制?”
他轉(zhuǎn)頭,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內(nèi)閣首輔,劉文清。
“劉愛卿,我大玥的祖制里,可有哪一條,寫著皇家內(nèi)帑,不能錢生錢的?”
劉文清,這位一生都以嚴(yán)謹(jǐn)刻板著稱的老臣,此刻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入定了一般。
他躬身出列,聲音平淡無波。
“回陛下,臣愚鈍,遍覽《大玥律例》與《太祖實錄》,未曾見此條文。”
“倒是太祖皇帝有言:‘國庫虧空,內(nèi)帑亦不可獨善。’陛下此舉,以私產(chǎn)滋養(yǎng)宗室,實乃為國庫減負(fù)之良策。”
“若因此增產(chǎn)之糧,能充入國庫,更是利國利民之大功。”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直接將“皇室行商”,偷換概念成了“為國減負(fù)”。
何璋聽得眼前發(fā)黑,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他知道,他輸了。
輸?shù)靡粩⊥康兀w無完存。
龍椅之上,何歲看著下方那位搖搖欲墜的叔叔,眼底深處,那抹冰冷的殺意,一閃而逝。
但他沒有再追問。
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里充滿了對自家不懂事叔叔的,無奈與包容。
“叔王為國之心,朕,知曉了。”
“只是,下次再為國請命之前,還請叔王,先把祖宗的規(guī)矩,讀明白了。”
“莫要再鬧出今日這等,讓滿朝文武,跟著你一同出丑的笑話。”
“退朝吧。”
說罷,他甚至沒有再看何璋一眼,徑直起身,一甩龍袖,走向了后殿。
留下一個決絕而又冷漠的背影。
也留下了一個,在朝堂中央,搖搖欲墜,成了滿朝文武眼中,真正笑話的,紓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