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那個蹩腳的謊言。
“被門夾了,不小心,被門夾了。”
第一節課,是閻埠貴的數學課。
他走上講臺,拿起粉筆,準備寫板書。
可那根受傷的手指,根本就用不上力。
閻埠貴只能用中指和拇指,別扭地捏著粉筆,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畫著。
那字寫出來,跟鬼畫符一樣,自己都看不下去。
底下的學生們,看到老師這副滑稽的樣子,都忍不住偷偷地笑。
“哈哈哈,看閻老師寫的字,跟小雞爪子刨的似的。”
“他是不是不會寫字了?”
這些議論聲,雖然小,但還是傳到了閻埠貴的耳朵里。
他氣得差點當場把粉筆給扔了。
想他閻埠貴,教了一輩子書,寫了一輩子漂亮的板書,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這一下午,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閻埠貴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手指,垂頭喪氣地回了家。
一進院子,就看到李大海正拎著一桶水,哼著小曲兒,擦他那輛寶貝自行車。
那黑色的車身,被他擦得一塵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閻埠貴一看到那輛車,就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慘狀,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來。
他想沖上去,指著李大海的鼻子,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可話到嘴邊,他又慫了。
他沒有任何證據。
鬧開了,丟人的還是他自己。
只能狠狠地瞪了李大海一眼,然后黑著臉,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