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剃著光頭,留著張飛同款絡腮胡,走起路來,連地面似是都跟著震顫起來。
聲若牛吼,跟座小山似的,那種分量帶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此時聚義堂首座上,卻坐著一個身形單薄,手拿書本的俊朗青年。
他此時正安靜地看著書,在搖曳的燭火下,身上渾然透著一股書生氣。
與周圍粗礦的裝飾,甚至和聚義堂這三個豪氣沖天的名字,顯得格格不入。
就連說起話來也是文鄒鄒的,“你這大黑熊,若是再打擾我看書,小心我讓你二哥家法伺候!”
“別啊大哥,我這次是真有事才著急進來的,你可千萬別告訴二哥。”
被稱作大哥的這個青年,自然就是盧永信口中,那個無惡不作的匪首,陸浮。
此時在他面前,分明能輕松拿捏他的大黑熊,竟也乖乖不敢頂嘴。
不過似乎,這大黑熊似乎更怕那個二哥多一些。
陸浮自然是嚇唬大黑熊的,他將手里的書收起,面色和善地問道:“可是那些人上山了?”
見大哥不責怪,大黑熊當即咧嘴一笑,“說起來大哥你真乃神人也。”
“你是怎么知道先前進城的那些人,會伙同盧永信那個王八蛋上山?”
與大黑熊粗狂的大笑比起來,陸浮連笑意都似乎帶著一點書生的含蓄,“休要亂說,我哪是什么神人。”
“況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今晚上山。”
“不知道?”
大黑熊懵了,如果陸浮不知道這些人會上山,那為什么在那群當兵的進城后,就讓人提前在山下設下崗哨。
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陸浮也很耐心,為大黑熊解釋道:“那些人都是當兵的,自然和盧永信那個縣令一樣,都在為朝廷效力。”
“而我們在他們眼里,是惡貫滿盈的匪盜。”
“我雖然不知道那些當兵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小心為妙還是要的。”
“所以這才讓六子在山腳觀察情況。”
“一旦他們真是盧永信上報,被皇帝派來剿滅我們的,提前知曉,也好做好防范。”
陸浮說得很明白,大黑熊自然也聽懂了,但一聽到那些當兵的是皇帝派來剿滅他們的。
當即就黑著臉喝罵了起來,“這個狗皇帝真是善惡不分,竟然會信了盧永信那個狗官的話。”
“想要剿滅我們,做夢!”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親手把那個狗皇帝的腦子揪下來給大哥你當尿壺!”
“多說無用,你先讓六子進來吧。”和大黑熊怒不可遏的樣子相比,陸浮就顯得淡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