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立即跟上,低聲詢問:“姜先生,我家的那個植物人孫女,還請您去瞧一眼”
“好,顧家的命我沒救,正好空出一個名額來”我點頭應(yīng)下,跟著龍老離開。
身后傳來顧老爺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沈浩然歇斯底里的尖叫。
龍老為我撐起黑傘,細(xì)雨落在傘面上的聲音,恰好蓋過了身后的一切喧囂。
三日后,顧家為顧時微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葬禮。
這場葬禮卻成了顧家最后的體面,隨著一樁樁罪證被公之于眾,這個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家族轟然倒塌,轉(zhuǎn)眼間便在京城銷聲匿跡。
沈浩然被逐出顧家后淪落風(fēng)塵,在夜場靠賣笑為生。
可他骨子里的驕縱未改,一次醉酒后竟對客人甩酒瓶,最終被人打斷了腿。
后來有路人看見他蜷縮在天橋下,蓬頭垢面的模樣與昔日豪門少爺?shù)男蜗笈腥魞扇恕?/p>
張?zhí)┖徒?jīng)歷了這場變故后性情大變,竟瘋狂迷戀上傳統(tǒng)醫(yī)學(xué)。
他日日跪在我醫(yī)館門外,只求我能收他為徒。
那副虔誠的模樣,哪里還看得出曾經(jīng)趾高氣揚的神態(tài)?
最令人稱奇的是龍家那位沉睡三年的小公主。
如今她正在我院子里專心曬制藥材,晨光為她專注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
誰能想到,這個動作嫻熟的年輕人,不久前還是個毫無知覺的植物人?
至于我自己,那些傷痛都已成過往。
被剪斷的頭發(fā)重新長出,折斷的十指也恢復(fù)如初。
我時常站在山頂遠(yuǎn)眺,看云卷云舒,觀世事變遷。
無悲無喜,看盡生死。
曾經(jīng)塵世間的恩怨情仇,如今都已化作過眼云煙。
“咚咚咚“——山門前又響起了熟悉的敲門聲。
一位虔誠的求藥人一步一叩首的爬上了山門,正顫抖著叩響門環(huán),那聲音在寂靜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我整了整衣袖,向著山門走去。
這世間永遠(yuǎn)不缺苦難,而我的使命,就是為這些苦難中的人送去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