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晉達甩開他的手,眼神空洞地看著會場,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這才明白,自己不僅僅是丟了一個財政所所長,而是失去了對大山鎮的掌控。那些曾經圍著他轉的人,早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換了陣營。
楊晉達走出會議室,在廊燈的照射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又細又長,孤零零地映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像只被打斷了腿的喪家之犬,踉踉蹌蹌地沖進自己的辦公室,“砰”地一聲甩上門,震得墻上的“為人民服務”牌匾都晃了晃。
許小蘭踩著高跟鞋跟進來,看著他這副狼狽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剛才在會議室門口,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楊晉達不僅沒奪回主動權,反而被陳光明當眾下了面子。
“我說楊書記,這事兒可不能就這么算了。”許小蘭往沙發上一坐,翹起的二郎腿差點踢翻茶幾,“咱們說好的果園轉讓,你得趕緊給我辦了,茅山金礦那邊還等著開工呢。”
她想起昨晚在酒店被楊晉達占的那些便宜,心里就一陣窩火,早知道這老東西如此不中用,當初就該另找門路。
許小蘭有些后悔,自己應該用點心,直接把陳光明拿下就好了,結果讓這老東西睡了,滿肚肥肉,油膩得讓人惡心;嘴里有口臭,睡覺還磨牙放屁打呼嚕,關鍵干那活兒只有兩分鐘,最后落了個大權旁落,自己真是欲哭無淚。
楊晉達正煩躁地扒著頭發,聞言猛地轉過身:“現在什么時候了,還提果園?陳光明都騎到我脖子上拉屎了!”
“許小蘭,你別給臉不要臉!現在是什么時候?陳光明正盯著我不放,你還在這兒添亂!”
“添亂?”許小蘭突然笑了,笑聲尖利,陰森森的。“吳老板給你送錢送別墅,就等你那片果園的批文開工,你現在跟我說添亂?”
她往前逼近一步,“昨天晚上你抱著我的時候,怎么不說‘添亂’?你說‘只要你聽話,別說一片果園,整個大山鎮的項目都是你的’——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楊晉達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他伸手想去捂許小蘭的嘴,卻被她一把甩開。
許小蘭從手包里掏出手機,點開相冊遞到他眼前:“你看清楚了,這是你半夜趴在我身上的樣子,你說要是把這照片發給縣紀委,或者貼在鎮政府門口,楊書記的臉面往哪兒擱?”
照片上的楊晉達赤裸著上身,啤酒肚松垮地堆著,正閉著眼往許小蘭脖子上湊,那副貪婪的模樣,和他平日里端著的書記架子判若兩人。
楊晉達的呼吸猛地一滯,伸手就要去搶手機,卻被許小蘭輕巧地躲開。
“別碰我。”許小蘭收起手機,輕蔑地看著楊晉達。“我要的不多,就上茅村那片果園,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
她頓了頓,眼神陡然變得狠厲,“七天,我只等七天。七天后如果辦不成,這些照片,就會出現在縣委書記的辦公桌上。”
楊晉達怎么也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留了一手。他死死盯著許小蘭,喉結上下滾動著:“你你敢威脅我?”
“你看我敢不敢。”許小蘭收起手機,語氣里帶著冷笑,“你享受了我的身體,最后吃干抹凈拉腿就走?楊晉達,那片果園要是拿不到手,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楊晉達氣得渾身發抖,卻偏偏不敢發作。他還真怕許小蘭亂來,真要把事情鬧大,自己這頂烏紗帽肯定保不住。
他重重地坐在老板椅上,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想想辦法。”
許小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楊晉達,我的身子,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不是為了那片果園,我能讓你這個老頭子趴我身上?別耍花樣,我的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