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御庭輕聲呢喃:
“知知,只能有我給你的味道,懂嗎?”
最近律所忙得天昏地暗,案件一個接著一個,林書知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這天黃昏,天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沉御庭不在,電話也難得安靜。
她癱坐在沉御庭辦公桌隔壁的皮椅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照{機低鳴,外頭的城市燈火一盞盞亮起。
林書知抬頭,看著窗外天邊最后一道光線慢慢被吞沒,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看過天色了。
那一刻,她的心底泛起了一種說不清的空。
她的指尖還殘留著淡淡的香味,那是沉御庭指定給她的香水。她試過換過香,試過逃,但最終還是被拉回來——一次又一次。
她忽然想起第一天到律所報到時的自己。
那時候的林書知,剛從法學院畢業,拿著一迭整齊的簡歷和推薦信,穿著剛燙好的白襯衫,小心翼翼地站在面試室門口。
那天沉御庭坐在主位上,修長的手指敲著檔案,聲音冷冷的,卻又帶著一種讓人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他說:“你的成績和履歷很好。但律所里,我不看紙上的東西?!?/p>
她緊張地站直身子,還以為要被刷掉。
沉御庭卻忽然開口:“你,留下,做我的貼身助理?!?/p>
——從那天起,她的生活就開始一點點改變了。
一開始只是簡單的公文、會議記錄和行程安排;后來變成下班后陪他吃飯、陪他回家、幫他整理衣柜、回律所過夜。
再后來……
她的手機里只能留一個通訊錄,她的錢包里不能有自己的卡,她不能噴任何他沒同意過的香水,不能對其他男同事微笑太久,甚至不能穿他沒批準過的顏色。
林書知垂下眼,看著自己指節泛白的手,才發現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每天聽沉御庭說:
“把腿并攏點,林書知,未來當律師也要有律師的樣子。”
“你笑得太久了,他會以為你在勾他?!?/p>
“今天的裙子太短,換一條?!?/p>
她漸漸不記得自己真正喜歡什么,不記得夢想是什么,只知道怎樣讓他高興,怎樣避免工作被換掉。
林書知靠在椅背上,心跳聲慢慢與窗外的晚風重迭。
直到那一日,他們的關系正式從雇主員工變成了主人奴仆。
林書知打著冷顫地站在辦公桌前,眼神一閃一閃地躲著沉御庭。
桌上的紙被他一張張丟開,沉得像鐵片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