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還很年輕,在感情上卻出奇的敏銳,她已經看得出,蔣伯封對這個他口中的“賤女人”,絕不只是厭惡那么簡單。
他們之間一定有故事,一定是她最討厭的那種故事!
沈靜姝熬過了拔針的痛,后面處理傷口就緩過來很多了。
安撫聰聰的同時,她當然也不會錯過那幾個人的眉眼官司。
蔣伯封的出現和他那瞬間爆發的、針對領班的怒火,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她心上,讓她既感到一絲荒謬的暖意,又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類似于屈辱。
她感謝他的幫助,卻不需要他為她“主持公道”,尤其是在他未婚妻面前!
這只會讓她的處境更艱難,被針對的更頻繁。
閉上眼睛,任憑眼淚一滴滴的掉,也要將所有翻涌的情緒死死壓住,只剩下身體因劇痛而無法抑制的顫抖。
“蔣叔叔!”聰聰像顆小炮彈一樣沖到蔣伯封腿邊,仰著通紅的小臉,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她們都欺負媽媽!”
“我都看見了媽媽受傷了,自己一個人在那,她們都在罵媽媽!”
孩子的聲音尖銳又無助,撕破了車間里壓抑的寂靜。
這聲哭喊,像一把重錘狠狠砸進所有人的心里。
蔣伯封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指節捏得發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看向沈靜姝的手,衛生員還在幫她包扎傷口。
喉結上下滾動,沉聲問:“這傷怎么樣,嚴重嗎?”
“都貫穿了,又是這個位置,也不知道傷沒傷到骨頭,咱廠里的衛生部處理不了,得去市醫院?!?/p>
這就是很嚴重了。
蔣伯封對領班道:“你去找車,所有花費廠里出了?!?/p>
說罷,他又朝沈靜姝身邊那兩個人看了一眼,冷聲道:“今天的事,廠里會追究到底!”
領班動作很快,找了一輛生產間拉貨的二八大杠。
沈靜姝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扶著,坐上了車前杠。
聰聰立刻撲到車邊,小手緊緊抓住媽媽的衣角:“媽媽,我想跟你一起去。”
說著,還瞥了眼蔣伯封。
蔣伯封正要開口,白玉珠輕輕拽了下他的胳膊。
“伯封哥,都解決完了,咱們走吧,副廠長那邊不是說”
打斷她話的是蔣伯封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