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廠長,人已經留下了是,您放心,我明白好,好。”
供銷社的工作對沈靜姝而言,簡直是天堂。
明亮的柜臺,整齊的布料,還有那臺嶄新的“蝴蝶牌”縫紉機!
雖然只是負責縫補和簡單的改制,但她無比珍惜。
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著十二分的認真。
她手腳麻利,針腳細密均勻,改的尺寸也恰到好處,很快贏得了顧客的好評,連帶著針線的售貨員生意都好了幾分。
趙主任原本還在擔心她這個“走后門的”水平不行,這么一看,臉的笑容便真心實意起來。
這就樣,一直干到開春,手里稍微多了點錢。
沈靜姝的心,又活絡了起來。
那個被蔣伯封窺見、曾讓她感到無比屈辱的筆記本,此刻成了她最大的勇氣來源。
她站在供銷社的布料柜臺前,手指撫過一匹匹顏色相對鮮亮些的棉布,最終,一咬牙,花掉了近半個月的工資,買下了一匹顏色素雅、質地厚實的藏青色棉布。
“小沈,給誰做衣服呀?”柜臺大姐好奇地問。
沈靜姝抱著那匹布,像是抱著一個沉甸甸的夢想,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我自己,做著玩兒的。”
她沒有縫紉機,但供銷社有。
下班后,征得趙主任同意,她留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下,空曠的供銷社里只剩下她一人。
她攤開那匹藏青色的布,拿出筆記本,翻到那件在風雪夜被蔣伯封看到的女式棉袍設計圖。
深吸一口氣,她拿起劃粉,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卻異常堅定地在布料上落下第一道線條。
裁剪,縫合,上里襯,盤扣每一個步驟她都做得無比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