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王畢竟是久經沙場之人,他依舊保持著臉上那份暴怒,繼續配合著陳平川演戲。
他更加用力地撕扯著,口中的罵聲也更加惡毒。
“你給本王等著!本王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獄卒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分開。
陳平川被推得一個踉蹌,衣衫凌亂,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血跡,狼狽不堪。
“冥頑不靈!等著上刑場吧!”
陳平川一邊罵著,一邊被獄卒們帶出了監牢。
而牢房內的秦王,則靠在墻上,劇烈地喘息著,一雙虎目死死地盯著陳平川離去的背影。
心里佩服:好你個陳平川,你可真敢玩啊!
梁越看著眼前這出“君臣反目”的好戲,心滿意足,放聲大笑。
他拍了拍陳平川的肩膀,夸獎道:“哈哈哈!陳大人,你做得很好!本國舅很滿意!”
此刻,他對陳平川那所謂的“忠心”,再無半分懷疑。
一個能對自己昔日的恩主惡語相向,連對方女兒的清白名節能拿來威脅的人,不是真正的無恥小人,又能是什么?
這種人,最好控制,也最讓他放心。
他得意洋洋地宣布道:“既然秦王祝衡如此頑固不化,那也留他不得了!”
“傳本國舅令,三日之后,午時三刻,菜市口法場,公開問斬!”
他轉頭看向陳平川,臉上帶著一絲惡趣味的笑容。
“陳大人,就由你親任監斬官!親手送你的舊主最后一程!”
“下官……下官遵命。”
陳平川臉上露出“惶恐”和“為難”交織的復雜表情,躬身領命。
他退出天牢,在轉身的瞬間,臉上所有謙卑和惶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徹骨的殺意。
……
是夜。
梁黨因為策反了陳平川,又即將處死心腹大患秦王,整個京城的防備都松懈了不少。
陳平川用巨資,收買了一個在府中地位不高,卻能自由出入的下人。
子夜時分,這名下人偽裝成倒夜香的仆役,推著一輛臭氣熏天的木板車,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城。
他按照陳平川給的地圖,一路找到了城外那片草草掩埋著張廷玉等一眾忠臣的亂葬崗。
這里野狗刨食,尸骨散落,一片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