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愿作為中方代表侃侃而談,無名指上的鉆戒在鏡頭下閃閃發光。
“據悉,姜時愿女士將與未婚夫賀淮奕共同赴任……”播報聲刺痛耳膜。
助理小心翼翼地問:“陸總,登機時間到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屏幕,轉身走向登機口。
行李箱里除了一套換洗衣物,只有本泛黃的日記。
那是姜時愿留在別墅的,被他偷偷珍藏至今。
飛機沖上云霄時,他翻開其中一頁。
年輕的姜時愿用稚嫩的筆跡寫著:
【今天景川胃疼,我煮了小米粥,他說要一輩子喝我煮的粥。】
一滴淚砸在紙頁上,暈開了那個“一輩子”。
三萬英尺的高空,陸景川將日記本貼在胸口。
他知道,有些懲罰比死亡更殘酷。
那就是活著,清醒地記住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余生還長,足夠他用來贖罪。
婚禮那天,陽光正好。
姜時愿站在鏡前,白色婚紗勾勒出纖細的腰線,頭紗垂落至肩,襯得她眉眼如畫。
化妝師替她別好最后一枚珍珠發卡,忍不住贊嘆:“姜小姐,您今天真美。”
鏡中的女人滿臉都是明媚生動的笑容,再也沒有曾經憔悴痛苦的模樣了。
門外,賀淮奕一身黑色西裝,領帶系得一絲不茍,指尖卻在反復摩挲口袋里的戒指盒。
他難得緊張,直到聽見門內傳來輕笑聲,才稍稍放松了表情。
“緊張?”恩師林世誠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平時的你對所有事物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你這副表情。”
賀淮奕無奈地搖頭,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那扇門:“我只是怕她反悔。”
門開了。
姜時愿穿著潔白的婚紗緩步走來,陽光透過教堂彩窗,在她身上灑下斑斕的光影。
賀淮奕呼吸一滯,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剩下她朝他走來的腳步聲。
“別發呆。”姜時愿小聲提醒,唇角卻忍不住上揚。
賀淮奕這才回過神,伸手接過她的手,掌心微濕:“時愿,我”
“我知道。”她輕聲打斷,指尖輕輕回握,“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