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再次記起,這座城雖然安全,但規矩,是用血來寫的。
而制定規矩的那個人,可以捏碎神明。
城主府內,一如既往的寧靜。
項淵半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膝蓋上攤著一本古籍。
旁邊的小石桌上,茶香裊裊。
吞天豬哼哧哼哧地趴在他的腳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上的落葉。
日子,平靜得有些乏味。
項淵翻過一頁書,端起茶杯。
他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
他皺了皺眉。
有什么東西,不對勁。
他抬起頭,看向院中的那棵老樹。
一片枯黃的葉子,正從枝頭飄落。
它的軌跡,太過完美。
完美得就像被人用尺子和圓規,精確計算過一樣。
他又看向遠處的天空,一朵白云飄過。
那云的形狀,邊緣的弧度,移動的速度,都符合著某種嚴苛到極致的規律。
風吹過,拂動他的衣角。
帶來的涼意,都和上一陣風,一模一樣。
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部設定好程序的機器。
正在被一種絕對的“秩序”,進行著冰冷的修正。
所有隨機的、偶然的、不確定的因素,都在被悄無聲息地抹除。
這讓項淵感到了一絲不悅。
就像是你在欣賞一幅水墨山水畫,卻有人非要拿著一把尺子,過來指指點點。
說你這里的線條不夠直,那里的墨點不夠圓。
很煩。
……
與此同時。
在遠離天元大陸,一片無法用任何言語描述的域外虛空之中。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只有無盡的混沌與秩序在交織。
一道身影,懸浮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