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全是她的發香,懷里是她柔軟的身軀,她的呼吸輕柔地噴灑在他的胸口,帶來一陣陣要命的酥麻。
他想推開她。
這是軍人的本能,推開一切不可控的“威脅”。
可他的手臂,卻重如千斤,怎么都抬不起來。
最終,那只手只是僵硬地懸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聲一聲,震得他耳膜發疼。
他僵硬地低下頭。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他看清了懷里的人。
她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嘴唇微微嘟著,完全是一副不設防的安靜睡顏。
沒有了白天的伶牙俐齒和狡黠,此刻的她,乖巧得不可思議。
這個認知,像一道電流,擊中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一種陌生的、前所未有的保護欲,悄然涌起。
他懸在半空的手,最終還是緩緩落下,輕輕地、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珍視,搭在了她的背上。
這一夜,陸津州再也沒有合眼。
他就以這樣一種僵硬的姿勢,抱著懷里這個巨大的“麻煩”,睜著眼睛,直到天色泛白。
他第一次發現,黑夜原來如此漫長,如此煎熬。
又如此……令人心動。
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照進房間。
姜窈悠悠轉醒。
她感覺自己睡得特別舒服,像是被一個恒溫的人形暖爐抱著。
她動了動,然后,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緩緩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
陸津州正瞪著天花板,而她,像一只八爪魚,手腳并用地纏在他身上,臉還埋在他的胸口。
四目相對。
空氣,在這一刻,瞬間凝固成冰。
姜窈的大腦宕機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么情況。
她還沒來得及想好是尖叫還是裝傻,身下的“暖爐”已經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