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到底是誰?說面熟吧,沒見過。說沒見過吧,還真有點面熟。
老鴇走后,孟南枝便起身給長子使了個眼色,“分開行動,速度找到珩兒。”
沈硯修還是有些不放心,“母親,您在這坐著,我去找就行。”
孟南枝道:“只怕等你自己找到就晚了。”
這種事,晚半息都可能出問題。
沈硯修也知事情緊要,便從水果盤里拔下一根銀叉,遞給她,“母親你拿著防身。”
孟南枝嫌棄地撩開披風,從衣服后面掏出一把水果刀,“你自己留著吧,我有這個。”
她剛剛在馬車上藏的。
沈硯修默默地給母親舉了根拇指。
不虧是他的母親,思慮周道。
與他們有些距離的雅間里,一個半大的青衣少年正被兩個漢子灌著喂酒,“珩公子,咱這純喝酒哪有什么滋味,不若叫兩個姑娘上來陪咱快活快活。”
少年喝了酒的臉,面色通紅,眼睛有些迷離,卻依舊堅持說道:“說好了,小爺我今日帶你們來只是見見識面,不叫姑娘,不行那事,不快活。”
其中一個褐衣壯漢道:“行那事是哪事啊,咱就是叫兩個姑娘進來給咱唱支曲兒,陪咱解解路上的乏。”
另一個瘦漢也跟著說道:“珩公子,你說你是侯府的公子,不是誆俺們的吧?俺們好不容易才幫你解救出來,又護送你到這京里,你說帶俺們來逍遙逍遙,咋能說話不算話呢。”
少年被激得紅了脖子,猛拍一把桌子道:“誰誆你們了,誰說話不算話了。行,就叫兩個姑娘來唱支曲兒,但先說好,只聽曲兒不行事。”
瘦漢搓手推了壯漢一把,一臉貪念地應呵道:“只聽曲兒只聽曲兒。”
被推的壯漢出門喊了一聲,立馬就有兩個穿得極薄的女子搖著團扇走過來,鬢間都插著最時興的絲娟花。
兩個姑娘一進來,便左右夾擊的坐在了半大少年的兩側,其中一個頭戴牡丹花的姑娘伸手去摸少年的臉。
香氣熏鼻,少年猛地偏開頭,脖子紅得能滴出血來,結結巴巴地道:“別、別碰我。”
另一頭戴杜鵑花的姑娘笑道:“呦,還是個雛兒。”
“公子~”牡丹姑娘拉著少年的手,便將他拉倒在自己懷里,聲音甜得發膩,“公子,聽牡丹給你唱曲兒啊。”
廳里還算文雅,可越往里面走,這一間間雅間里傳出的,便到處都是男人的笑罵和女子的軟語,混著琵琶弦的顫音,傳到孟南枝的耳朵里,像團亂麻。
她一手握著刀,一手每到一個雅間便推開門看一眼,不是次子就又關上。
長了不少針眼,也挨了不少罵。
到了最里面這一間時,剛推開門,便看見一名半大少年被兩個姑娘半推半拉地解開了外衫,漏出半個瘦弱的肩膀。
雖然十年不見,但那俊秀的眉目,孟南枝一眼便認出是自己的次子,“沈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