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長子沈硯修輕輕喚了一聲,屏風外正支棱著耳朵偷聽他們說話的五六個太醫,瞬間統一收起面上表情,擺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聽見的模樣,你推我我推你地涌了進來。
沈卿知扭頭看到他們,臉色頓時變得黑青,壓低了聲音道:“我只是想讓修兒回來,你何至于鬧得人盡皆知!”
孟南枝冷笑,根本不顧忌他的臉色道:“這會兒你知道顧忌了?你說讓修兒回來盡孝的時候,怎么不知道顧忌!”
“你,我……”
沈卿知抬手指著她,胸口劇烈起伏,偏偏說不出話。
她克他。
他在她面前從來就沒贏過。
洪太醫縮在太醫中間,盡量不突顯自己,只是那耳邊卻豎得比誰都高。
要說今年八卦哪家強,平平無奇鎮北侯府立上堂。
暴躁揚威的父親,叛逆桀驁的兒子,柔弱溫婉的平妻……
還有死而復生的亡妻。
嘖嘖嘖。
陸箏箏有些緊張地拉了拉孟南枝的衣襟,眼中還含著晶瑩的淚珠,怯生生地道:“南姨,侯爺已尋太醫給母親看診過,太醫說母親她就是邪熱內擾、心神被遏。”
孟南枝不動聲色地拉開自己被拽的衣襟,再次看向床榻上林婉柔緊閉的雙眼,眸里閃過冷嘲,沉聲道:“你母親她到現在還沒醒,便是那人醫術不行、藥不對癥,得多尋幾個人太醫看診才行。”
說罷,便讓那幾名太醫上前去給林婉柔看診。
沈卿知也知孟南枝說得不無道理,便彎腰把陸箏箏扶起來,輕聲道:“箏兒,你先起來,多幾位太醫看看,你母親也能早一點醒來。”
幾名太醫依次上前,輪流為林婉柔診脈。
指尖透過輕紗搭在腕間的寸關節,起初皆是凝神屏息,片刻后,眉頭便不約而同地蹙起,而且越鎖越緊。
待最后一名太醫看診完,幾人圍成團,站在一起,面色一個個苦得跟菜瓜一樣,連嘴角都一模一樣地往下耷拉著。
孟南枝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輕點桌面,平靜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怎么?我們侯府平夫人的病是沒得治了嗎?”
幾名太醫低垂著頭,誰也不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