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南枝啊,我一直在疑惑宛清為何總是心神不寧地向外張望,原來是在等你。”
“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聲?”
“讓我看看,你是如何保養的,這么多年容顏依舊如初。”
“是啊,不像我們,眼尾的皺紋已經數不清了。”
“不僅如此,你們看南枝隨意一穿便宛如仙女下凡,反倒讓我們這些珠光寶氣得顯得俗不可耐。”
平陽公夫人微笑著揮手示意,說道:“你們都不要站著了,請鎮北侯夫人坐下。”
“來吧,南枝,坐在這里,好好跟我們講講這些年你去了哪里。”
幾位夫人爭相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既然人回來是真的,那謠傳的鎮北侯夫人逼迫鎮北侯休平妻也是真的了?
那她們得好好地聽一聽第一手消息。
曹宛清哪里不知道這群人都打得什么主意,連忙輕輕推開她們,笑道:“今日你們誰也別跟我爭,我早早便為南枝留好了座位。”
自知搶不過她,眾人笑著責備,“就你最狡猾。”
孟南枝向大家致謝。
曹宛清便親昵地拉著她在自己身側的空位坐下,給她倒了杯果酒,道:“南枝你今日來晚了,定要自罰一杯。”
眾夫人紛紛起哄道:“是該自罰。”
孟南枝執起酒杯,帶著淺淺的笑意道:“妹妹并非故意來遲,只因看到府中的荷花開得正艷,貪看了兩眼,這才晚了一步。”
與她們這些經歷歲月洗禮變得略微帶啞的聲音不同,孟南枝的聲音仍舊清透如泉,說著但將杯中酒淺抿一口,酒潤唇瓣,顯得她那本就美得奪目的臉更加瀲滟。
眾人不覺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卻又悄悄放下。
人比人,氣死人,還是不比了。
席間分作兩桌,有人歡欣鼓舞,自然也有人心生不滿。
“聽說鎮北侯為了侯夫人苦候十年未曾續弦,太后見狀不忍,賜予他一位平妻。然而,侯夫人歸來后卻不愿接受,執意要鎮北侯休棄那位平妻。”
“啊?這如何能休?誰人不知那平妻溫婉賢淑,知書達理,在侯夫人不在的日子里,她對待侯夫人的子女甚至比對自己還要親厚。”
“我記得那鎮北侯夫人與平夫人曾是好友,此事可有差錯?”
“確是如此,侯夫人多年未歸,如今突然現身,竟不回家門便要求夫君休妻,這般道理何曾見過?”
“確實未曾見過。”
曹宛清怒不可遏,拍案而起,“若再有人妄言,莫怪我曹宛清對她不客氣!”
一位身著深青色羅裙的斜眉婦人,手中輕輕搖動著一把精致的團扇,面上滿是冷嘲:“怎么?曹宛清,你當這是你曹國公府,連說個話都要管一管。”
孟南枝拉著曹宛清讓她坐下,執起酒杯對那婦人道:“不比馬夫人大人有大量,能容得下妾室滿院,生的孩子還不是長子。”
吏部尚書馬夫人身為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竟被后來抬進門的妾室搶先誕下一名男嬰。
馬夫人被戳到痛處,面色漲得通紅道,目光中帶著難以察覺的怨恨,道:“那也不比侯夫人如此善妒,逼得她人活不下去。”
孟南枝笑意不達眼底,道:“既然馬夫人知道我是侯夫人,理應以禮相待。然您言辭不敬,莫非認為吏部尚書的位子過于尊崇,抑或是您那心肝寶貝的兒子傷勢并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