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給他方便,也是在警告他,別在白天耍花樣。
“謝陛下隆恩!”
韋長安撿起那塊冰涼的令牌,緊緊攥在手心。
……
夜,深了。
整個皇宮都陷入了安靜了下來,只有巡夜的禁軍甲胄摩擦,發出單調的聲響。
一道黑影,如貍貓般無聲無息地從養心殿的偏門閃出,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宮殿的陰影之中。
他沒有急著去內務府。
那地方是宮中油水最足,關系也最復雜,直接闖進去,跟找死沒區別。
他要去的地方,是尚藥局的庫房。
所有進貢的香料藥材,都會先在那里入庫登記,然后再分發到各宮。
源頭,一定在那里。
借著令牌的便利和自己遠超常人的身手,韋安然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幾隊巡邏的禁軍,摸到了尚藥局的外圍。
這里比內務府要冷清得多,只有兩個老太監在庫房門口守。
韋長安繞到庫房的后墻,那里有個不起眼的小窗,用來通風。
他從懷里摸出一根細細的鐵絲,對著老舊的銅鎖捅了幾下。
“咔噠。”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鎖開了。
他推開窗戶,身子一縮,像條泥鰍一樣鉆了進去。
庫房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藥材和香料混合的味道,有些嗆人。
他不敢點火,只能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辨認著一排排的架子。
他需要找的,是最近一個月內,所有香料的入庫和出庫記錄。
檔案都放在最里面的一個鐵皮柜子里。
韋長安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再次用鐵絲撬開了柜子上的鎖。
一股陳舊的紙張味道撲面而來。
他搬來一摞摞厚重的賬本,就著月光,一頁一頁地飛快翻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的眼睛都快看花了,終于,在一本出庫記錄的末尾,發現了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