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里是什么古玩店,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賬房。
無數(shù)的賬本,被隨意地堆在地上,箱子里。
而那個被韋長安砸碎的窗戶下面,一本攤開的賬本旁,赫然放著一張被撕下來的,寫著“趙武”名字的軍報殘頁。
人贓并獲,鐵證如山。
第二天。
韋長安跪在養(yǎng)心殿的中央。
女帝坐在龍椅上,手里拿著京兆府連夜呈上來的奏折和那本關鍵的賬本,以及那張小小的紙條。
她的臉色,陰晴不定。
“你說,你只是砸了塊石頭,想引開他們的注意,好溜進去偷賬本?”
“是,陛下。”韋長安的聲音,帶著幾分后怕和慶幸,“奴才也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大膽,把賬本就放在鋪子里。更沒想到,巡夜的衙役來得那么快。”
他的臉上,是一副“我運氣真好”的憨傻表情。
“那這張紙條呢?”女帝捻起那張軍報殘頁,眼神變得極其危險,“這也是你撿的?”
“回陛下,奴才砸窗的時候,看到那個叫張三的馬夫,慌亂中從懷里掉出來的。”
“奴才當時也沒看清是什么,就順手撿了回來,想著或許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韋長安的每一句話,都天衣無縫。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忠心耿耿,有點小聰明,但全憑運氣才辦成大事的奴才。
女帝死死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哪怕一丁點的破綻。
可什么都沒有,只有坦然和忠誠。
許久,女帝的臉上,突然綻開一個笑容。
那笑容,冰冷,且充滿了殘忍的快意。“趙武……”
“好一個鎮(zhèn)西將軍!”
“一邊拿著朕的軍餉,一邊和蠻族勾結(jié),還幫著李宗言這種蛀蟲貪贓枉法!”
她猛地將奏折拍在龍椅上。“傳朕旨意!”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宗言,貪贓枉法,結(jié)黨營私,革去官職,抄沒家產(chǎn),打入天牢,秋后問斬!”
“其女麗嬪,德行有虧,廢為庶人,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
“鎮(zhèn)西將軍趙武,涉嫌通敵,即刻傳旨,命禁軍將其押解回京,聽候?qū)弳枺 ?/p>
一連串的命令下去,整個養(yǎng)心殿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上官婉清站在一旁,看著跪在地上的韋長安,眼神里充滿了驚疑和忌憚。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他不僅完成了任務,還順手,把一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也給拉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