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已經濕透了。
剛才那一瞬間,是前世的肌肉記憶,救了他的命。
但也把他,推到了一個更危險的懸崖邊上。他能感覺到,至少有三道目光,變了。
一道,來自旁邊的上官婉清,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一道,來自遠處的威遠侯,那老家伙的眼神,像刀子一樣,要把他從里到外剖開。
還有一道來自禁軍隊伍里,那道目光,比寒風更冷,比萬年的玄冰更硬。
帶著欣賞,帶著忌憚,更帶著濃烈到化不開的殺機。
她看到了。
韋長安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個女人,怕是已經對他起了殺心。
真是命難保掙屎難吃。
一個時辰后。
禁軍校尉匆匆來報,在上官婉清耳邊低語了幾句。
上官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走到韋長安身邊,壓低了聲音。
“陛下,野豬受驚的區域,發現了一種奇特的草藥氣味。”
“是‘驚獸散’。”
“有人,故意驅趕獸群,意圖……驚駕。”
韋長安垂下眼簾,手指在馬鞍上無意識地敲擊著。
這是女帝的習慣性動作,他演得惟妙惟肖。
而在獵場的另一邊,威遠侯的營帳內。
老將軍揮退了所有人,在油燈下,迅速寫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
他將紙條折好,塞進一個蠟丸,遞給了一個心腹。“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親手,交到淑妃手上。”
“告訴她,就說……”威遠侯頓了頓,眼睛里閃過一道精光。“貍貓,已現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