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從眼眶里滾落下來,劃過蒼白的臉頰,無聲無息。
“我們被抓住了,是要殺頭的!”
韋長安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股歇斯底里的狠厲。“不!你可能不會死,畢竟你是皇后!”
“但我呢?我會被怎么樣?凌遲?車裂?還是被剁成肉醬喂狗?”
“你有沒有想過!”他死死地盯著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冰冷又決絕。
蘇卿憐被他吼得渾身發抖,她拼命搖頭,想說什么,喉嚨里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只是流著淚,用那雙破碎的眼睛,絕望地看著他。
韋長安的心,抽痛了一下。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半分心軟。
長痛不如短痛。對她殘忍,就是對他們兩個人好。
他決絕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竹林,將那壓抑的、讓人心碎的哭聲,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夜,深了。整個皇宮都陷入了沉睡。
韋長安躺在自己那張冰冷的床榻上,雙眼睜著,毫無睡意。
蘇卿憐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但他強行將這股情緒壓了下去。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拓跋燕那張妖艷的臉,女帝那雙充滿殺意的眼,像兩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必須做點什么,把主動權,重新搶回到自己手里!
他猛地從床榻上坐起,眼神已經恢復了慣有的冰冷和銳利。
他換上一身最不起眼的黑色夜行衣,將自己完全融入了黑暗。
如同一只幽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自己的住處。
他的目標很明確。
秋獵驚駕。
女帝要他查,他就必須查出點東西來。
而且,必須快!
他沒有去案發現場,那太蠢了,這么久過去,什么痕跡都找不到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禁軍的卷宗庫。
一個最容易被人忽略,卻也最可能藏著真相的地方。
憑借著養心殿紅人的身份,以及那塊女帝御賜的令牌,他一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