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三個字,現在毫無意義。”
他看著我,眼神里是無盡的悔恨和絕望。
“如果有來生,我愿意用一切去贖罪。”
來生?
我看著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說原諒,也沒有說不原諒。
我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了那份被我用膠帶一片片拼好的、沾著我黑色血跡的婚約。
我把它,貼在了冰冷的玻璃墻上。
然后,當著他的面,我拿出了一個打火機。
“咔噠。”
一簇小小的火焰,升騰而起。
我將火焰,湊近了那份婚約。
紙張的一角,瞬間被點燃,卷曲,變黑。
火焰,貪婪地吞噬著外婆的筆跡,吞噬著他的簽名,吞噬著我干涸的血跡。
吞噬著所有的罪與罰,恩與怨。
“楊景行。”
我平靜地看著他,看著那團火焰在他的瞳孔里燃燒。
“沒有來生了。”
“這輩子,就把債還清吧。”
婚約,化為灰燼。
我站起身,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陽光透過探視廳的窗戶,照在我的身上,卻沒有一絲溫度。
我的戰爭,結束了。
但我的余生,都將與體內的那顆定時炸彈,與無盡的黑暗和痛苦為伴。
而他,也將在高墻之內,用十五年的日日夜夜,去償還那筆,永遠還不清的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