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很多東西,大家都是看得比較嚴的,比如大夫開的藥方、廚師做菜的方子等,林潯要教人搭羊棚,肯定要把自己的圖紙拿出來,胡書記怕她吃虧,就跟公社批了額外的工錢。
林潯點點頭:“那咱們快開始吧!”
她倒不是為了賺工錢,而是聽說了其他農場羊群的慘狀后,于心不忍,要是能快點把羊棚的事弄完,她也能去幫幫忙,看看能不能多救活一些凍傷的羊。
這邊的羊棚,林潯是做了功能分區的,比如公羊和母羊要分開,羊舍和飼喂、飲水的區域也要劃分開來,再單獨開辟兩個單間,用作交配和母羊產子。
為了保暖,羊棚做的是全封閉式的,這樣一來就要格外注意通風,不然氨氣、濕氣過高,都會影響羊群的健康。
而且還在羊棚兩邊挖上排水溝,羊喝剩下的水、排泄物,都能順著水溝,沖到土豆地里,既干凈,又能施肥。
接著,在羊棚的四面墻上開通風口,形成空氣對流,窗口不能太大,這樣等到暴風雪時,還能用蘆葦墊來遮擋寒氣。
“……要記住,進風口低一點,出風口高一點,不要相差太多,這樣通風效果更好?!绷譂∨鹿绲娜丝床欢?,一邊說一邊畫,有什么注意事項,還特意寫在了旁邊。
公社的人連連點頭:“好,多謝你了林同志,有什么事我們再給你打電話。”
修不修羊棚,要等各個農場的人自己做決定,所以林潯只用提供圖紙就行了,等到真正要修建時,遇到什么問題,再聯系她。
等公社的人一走,林潯就背著醫藥箱,去了隔壁的農場,想看看凍傷的羊群。
怕她太年輕,其他人會看不起她,孫書記特意讓一個牧民陪著她過去,不過好在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農場的負責人一聽林潯是獸醫,就忙讓她進去了。
凍傷不是小事,在西北這邊,人穿著衣服都可能活活凍死,更何況是羊呢。
這次風雪太大,有些嚴重凍傷的,已經無力回天了,主要救治的,是那些輕度和中度的。
傷的比較輕微的,把羊趕到溫暖的環境中,用溫水不停地擦拭凍傷部位就行了。
還有些羊皮肉已經凍的壞死了,就需要開刀切除。
除此之外,還要熬藥驅寒,牛羊馬都是。有些牲畜看著沒事,受了涼就會開始拉肚子,這種天氣出現拉肚子的癥狀,那簡直是雪上加霜。
所以要盡早預防,一鍋藥水熬開了,全都灌下去。
生病的牲畜太多,林潯這兩天忙得不可開交,霍儼州來農場接她時,見她臉色蒼白,皺眉道:“冷不冷?”
“不冷,我這是被風吹的?!绷譂≌f完,就開始想熬藥的事。
霍儼州沒再打擾她,但依舊不放心,等把林潯送回家后,就去了一趟醫院,找大夫開了些預防感冒的藥。
正準備回去把藥給林潯,想到什么,霍儼州突然腳步轉動,去了醫院二樓。
“霍團長,你怎么有空過來了?”洪大夫有些疑惑,他在醫院是專門進行心理康復的,有些軍人上了戰場后,會形成后遺癥,嚴重的,好幾年都走不出來,他就專門治療這些人。
可霍儼州明顯不屬于這個行列,這個男人是他見過心智最堅定的,就像一把鋼刀一樣,絲毫不會被動搖。
霍儼州垂眸看著桌面,半晌才開口道:“我聽說有種行為叫夢游癥?”
他不知道林潯前些天來到他床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每天白天,林潯都表現得很正常,仿佛完全不記得晚上的事了。
霍儼州想要開口問,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想來想去,就想到了曾經聽人說過夢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