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胡話的瘋子!”
李大山直起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又恢復了那副村干部的派頭。
他大手一揮。
“走了走了!都散了吧!別跟一個瘋子一般見識,掉價!”
他背著手,邁著勝利者的步伐,心滿意足地轉身離去。
村民們立刻響應,一哄而散。
誰也不想再跟周勝扯上一點關系。
“真是晦氣!”
“白高興一場。”
“以后離他遠點,別被傳染了。”
議論聲漸行漸遠。
場院上,人潮退去,只剩下一地狼藉。
風一吹,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在那些被嫌棄般扔掉的麻繩上。
氣氛冷得像臘月的冰。
周勝的目光落在了唯一沒有動彈的身影上。
王鐵牛。
這個身高一米九的壯漢,像一截鐵塔,杵在原地。
粗糙的大手上還緊緊攥著那根嶄新的麻繩。
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子倔勁兒,隔著幾米遠都能感覺到。
周勝走過去,踢開腳邊一根別人丟下的麻繩。
“為啥不走?”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
王鐵牛猛地抬起頭。
他嘴笨,憋了半天,黝黑的臉膛漲紅一片。
甕聲甕氣地擠出一句話。
“俺……俺信你,周哥。”
“他們笑話我瘋了,你還信?”
“俺不管他們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