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打壓,只是他的面具。這跟你們柳氏集團的經營狀況,跟你們的股價,沒有半點關系。”
柳月嬋咬著下唇,不作聲。
秦東冷笑一聲,替她把話說了下去:“關系大了。他想要你,你不給。他想要藥方,你也不給。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在求而不得的時候,會做什么?”
他環視一圈那些目瞪口呆的高管,最后把視線重新定在柳月嬋的臉上。
“得不到,就毀掉。”
“他要把你引以為傲的一切,你父親留給你的心血,全部踩在腳下,碾成粉末。他要看你走投無路,看你跪下來求他。到那個時候,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給你一條生路。”
“藥方,是你遞過去的。公司,是他拯救的。甚至連你這個人,都得對他感恩戴德。”
“一箭雙雕,名利雙收,連帶著把你那點可憐的驕傲也一并粉碎。”
秦東直起身,退后一步,雙手插兜,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淡。
“手段,是真的臟。”
會議室里,針落可聞。
之前所有的商業分析,所有的危機預案,在秦東這番赤裸裸的剖析面前,都顯得那么可笑和幼稚。
王海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跟了柳家幾十年,自以為看透了商場的爾虞我詐,卻從未想過,這場風暴的核心,竟是如此不堪的男女私情。
柳月嬋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她不是不知道周文軒對她的糾纏,但她一直將其視為一種令人厭煩的騷擾,并用商業競爭的邏輯去應對。
她從沒想過,對方會用如此卑劣、如此不計后果的方式,將個人的欲望和商業的絞殺,捆綁在一起。
秦東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剖開了周文軒溫文爾雅的表皮,露出了底下最骯臟、最黏膩的欲望。
也剖開了她最后的自欺欺人。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秦東。
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面時,她以為他只是個有點蠻力的莽夫。后來,她以為他是個身手不凡的保鏢。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他那雙看似懶散的眼睛里,藏著對人性最深刻的洞察。他看穿了周文軒,也看穿了她的困境。
柳月嬋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臉上的紅暈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靜。
她看著秦東,第一次用平等的,甚至帶著一絲求助的姿態,開口問道:
“那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