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聽到這句話時,如同得了解脫一般,竟率先跑在了最前面,他的心志早就在陸沉的羽箭中徹底崩塌。
正站在院墻上進行逐一點殺的陸沉,也看到了這個老熟人,他十分冷靜地搭箭拉弦,羽箭瞬間射出,化作一道弧線消失在夜空中。
幾乎一瞬間,王波仿佛挨了重重一錘,一頭栽倒在地,他下意識看下身體,只見一只箭頭從后背穿胸而出,帶著大量的血沫淌了出來。
“好…好狠的箭!”
正在一同逃亡的王松看到這一幕,頓時大聲叫道:“四叔!”
一旁的王家人再也顧不得許多,他們推著拉著王松,沿著原先的道路一路逃向北邊。
就在眾賊奔逃之際,北面開闊地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邵捷騎著戰馬握著長槊如同雷霆萬鈞一般,直直沖入了賊人群中,長槊如同毒龍一般,直接從一名賊人胸口穿膛而過,血花頓時噴薄而出。
王選則站在高處,用手中的弓箭對這些反應不過來的賊人進行精準點殺。
王松看到這一幕,他卻不敢繼續從北走,又朝著西邊逃,其余的賊人也都被打破的膽子,一起往西逃。
至此,北、南、東三面的伏兵盡數殺出,盡管每一路只有兩個人,可是對于這幫已經被打破了賊膽的賊人而言,已經成了不可逾越的障蔽。
陸沉也沒有繼續留在沈家院子,他帶著紛紛趕來的民壯們,一路朝著逃跑的賊人展開追擊。
過山風被幾名賊人架著強行撤離,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意,實在不該聽信王家人的蠱惑,早知道有今天這般狀況,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陸沉這等殺神!
就算這一次能僥幸逃出去,縱橫兩淮數年的過山風賊眾也算是完了。
算上這一次的損失,骨干力量近乎徹底被消滅,而他過山風的威望也降到冰點!
一想到這里,過山風都恨不得把死去的王波重新拉起來鞭尸,若不是他們王家人瞎折騰,局面又怎么會到今天這樣子?
此時戰場上的局勢已經徹底明朗,所有的賊人被陸沉等人從各個方向一路往西驅趕,而西邊此時卻有一條河攔住了賊人的去路。
那河上結了一層冰,但是誰也不知道冰有多厚,一時間沒人敢踏足上去。
等過山風到了河邊時,剩下的賊人只剩下了七八個,王家人也只剩下了王松和另外兩個王家的青壯,至于李義的兩個兒子,則分別在逃亡中死在了成虎的锏下和柳基的箭下。
看到這幕凄慘的樣子,過山風卻有些欲哭無淚,他望著越來越近的追兵,也管不了許多,一咬牙一跺腳就朝著冰面上走。
見過山風快走到河中間也沒有出事,王松和剩下的賊人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走。
然而一開始的結冰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卻承受不了七八個人的同時行走,因此還沒走幾步,冰面就一下子就徹底裂開,連同走在最前面的過山風,十余人一同都跌進了冰河之中。
寒冬臘月的季節,河水冰寒刺骨不說,眾人身上的棉衣和羊皮襖,瞬間吸飽了水分,也讓他們的身上重如千斤,撲騰幾下后竟再也爬不起來。
一路追到河邊的陸沉,看到眼前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咂舌,這般活生生被凍死在冰河里,還真不如死在他箭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