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故意裝成一副土包子模樣。
許青石笑了笑,倒是不以為意,道:“她可是倚翠樓的頭牌花魁,名動兩淮的名妓,善于琴技,曾令人如癡如醉,不覺人生有憾。”
陸沉咬了咬牙,決定今天出一次血,叫來了侍立在門口的小廝,道:“蘇綰卿蘇小姐,今晚可還在?要多少聽曲錢?”
“蘇綰卿小姐今日倒是還在,只是她不一定得閑,小的這就去幫幾位爺問一問。”
小廝倒也是不卑不亢,沒有打下包票。
許青石頓時連連大笑,道:“陸兄,這位蘇小姐可非同尋常,她見不見客向來沒個定數,至于要不要弾曲更是全靠緣分。若是今晚蘇小姐能來弾曲,這二十兩聽曲錢也不用你們給,我自己掏了就是。”
陳鼎一聽,頓時有些咂舌,二十兩的聽曲錢,還真不是一般人聽得起的。
倒是這個許青石出手闊綽,二十兩銀子說拿也就拿了。
可據陸沉所知,許青石自己的俸祿一年也不過七八十兩銀子,哪來這么多的閑錢聽曲?
許青石倒是不以為意,他對蘇綰卿過來一事不抱期待,畢竟是倚翠樓的頭牌花魁,而在怡翠樓里比他們幾個人身份高的比比皆是,既然還沒有被人點走,說明蘇綰卿今天應該是有約或者是不見客了。
酒過三巡,再加上這件事的烘托,倒是讓幾人之間的話匣子打開了,許青石之前回新安的時候就聽說過陸沉的壯舉,對其中的細節倒是頗為感興趣,便追問了幾句。
陸沉并無隱瞞,將其中的情況也都講了一遍,最后感嘆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若不是王氏咄咄逼人,又豈會落得今日下場?”
許青石點了點頭,笑道:“當初這個案子我也有所聽聞,只知曉頗為兇險,卻沒想到竟有如此多的曲折,倒是陸兄吉人自有天相,這一番也算是平穩度過了。”
陸沉抓住這個談話的空當,嘆了一口氣,道:“眼下我隨陳大人來淮安,卻不知前途如何,倒是想聽聽許兄的建言。”
許青石有些奇怪,道:“既然有陳大人作為護佑,陸兄又何必擔心前途?”
陸沉也不拐彎,將陳寅要他由武轉文選擇職位之事說了,“淮安兩司衙門水深得很,鹽司則更加變幻莫測,許兄既然在淮安這么多年,想必有一些想法。”
這話倒是撓中了許青石的癢癢,他也想攀上陳寅這條線,自然也就將能說的一些內幕盡數說了一遍。
“陸兄,你不入鹽司肯定是對的,實在是因為進去后搞不好就會被潑上一身的腌臜,到時候反倒讓陳大人不好處理;可若是說起兩司衙門,倒是有一些還不錯的好職位,可問題是這些職位要么被人早早盯上,就等時機合適就轉遷,要么就是各個勢力的夾帶,你若是去了怕是會成為斗爭的焦點。”
許青石一番分析說得陸沉連連點頭,心中暗想這頓飯倒是請得值,若是不明不白地就去了,不光做不了事,反而會引起一身騷。
“眼下倒是有一個去處,那就是按察使司下面的司獄司司獄,這個官職原本是武職,后來改為了文職,官品倒是不高,只有從九品,卻有不小的好處。而對于陸兄來說,這個倒是很合適的去處。”
許青石一臉笑容,倒是有幾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