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有幸入過乾文閣,拜讀過那些流傳千古的佳作名篇。
在來鏡源縣之前,他本以為這首被吹得神乎其神的詞,充其量也就是勉強能踏入乾文閣門檻的水準(zhǔn)。
而他耗費半年心血寫就的得意之作,自認至少能入乾文閣第三層!
可當(dāng)他滿懷信心地站在這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得有多么離譜。
那是一首怎樣的詞?
江元勤在腦中尋遍了自己讀過的所有奇作,即便是乾文閣第八層以上的千古絕唱,也找不出任何一首,能與這首詞媲美一二。
而他江元勤又算個什么?
又憑什么發(fā)起挑戰(zhàn)?
當(dāng)然,后悔歸后悔,他江元勤也是有尊嚴、要面子的讀書人。他可以當(dāng)喪家之犬,卻絕不能留下白紙黑字的敗績,讓人抓到實質(zhì)的證據(jù),說他的詞在比試中一敗涂地,一文不值。
至于旁人要罵,那就由他們罵去吧。
“元勤……元勤兄!”
跟隨秦七汐等人一同回來的程修齊恰好就在船沿處。
他見江元勤快步走過來,一張大方臉立馬綻放出熱情的笑容,主動迎上去:“好兄弟,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還記得你我當(dāng)初在天京河畔飲酒作賦,何等快哉?一晃竟已大半年了!”
“元勤兄?”
江元勤腳步不停,從他身邊路過時頭也不抬:“閣下認錯人了。”
真是個蠢貨?。?/p>
江元勤第一次覺得,有一個愚蠢的朋友,是件如此不幸的事。
他再也懶得理會身后的呼喚,腳下生風(fēng),順著舷梯飛快往下走,尋到來時所騎那匹馬,狂奔而去。
“靈嫣你認得此人?”
鬧劇結(jié)束,秦七汐回頭望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往船樓深處走去。
許靈嫣此刻本來還在同情江元勤。
平心而論,這位江家二少爺并非庸才,當(dāng)初在京城,也曾憑一首詞博得不小的名氣。
可誰叫他選錯了對手呢?
毫無疑問,在許靈嫣心中,那首“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已是整個大乾王朝文壇上,最堅不可摧的一座高山。江元勤不自量力地一頭撞上去,落得如此下場,也只能說是活該。
““認得,他就是凌州江家的二公子江元勤,也就是江云帆的堂兄?!?/p>
“江云帆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