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彌補,到最后,成了刺向我的尖刀。
躺在手術臺上,醫生聽了杜聞驍的安排,連麻藥都沒有給我打,徑直對我開膛破肚。
劇烈的疼痛像浪潮一般朝我襲來,我痛到四肢百骸都在發抖,很快就昏死過去。
意識昏沉之際,我感覺到自己的腎被剝離出身體。
哪怕不清醒,我心中的恨卻不斷生長。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嫁給杜聞驍。
那樣,我就不會被施柔害死孩子,上一世不會被溺死,這一世也不會被挖腎。
意識越來越沉,就當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手術室忽然有了異動。
我睜不開眼,只能隱約感覺到黑心醫生好像被控制住了,我的身體被接管,細心地做了消毒和縫合工作。
「女士,我們是假死機構的,之前和您約定了一周時間,現在時間到了,我們來帶你離開。」
我掙扎著睜開眼,虛弱地回答道:「好?!?/p>
「但能不能等一下,我還有件事沒做完?!?/p>
我原本是打算在假死機構的幫助下直接死遁離開的。
但被挖了一顆腎后,我不這么想了。
即使我那具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命不久矣,我也不想讓施柔就這么好好活到身體枯竭再去世了。
更不想讓杜聞驍就這么沒有愧疚地活下去了。
我借了手機,給杜聞驍發了一封「遺書」,在里面詳細地寫了我們從戀愛到結婚的事,以及互換身體的真相。
我相信,我的「死」,會讓杜聞驍相信這封「遺書」的真實性的。
信息發出后,我看著假死機構的人將假的尸體放在手術床上,頭也不回地跟著他們離開了。
杜聞驍坐在手術室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慌亂。
他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施柔進手術室之前的眼神,是那么的絕望。
她為什么絕望?
杜聞驍不由自由就想起施柔一直說的話,她說她其實才是顧婉婷,才是他的妻子。
怎么可能!
杜聞驍冷笑一下,不再讓自己多想。
手機收到信息,他拿起來看了眼,臉上還沒收起的笑頓時僵住。
他猛地站起來,剛好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出來說:
「施柔女士因為傷口感染,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