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蘇記呢?”
納蘭宵濃眉緊鎖,問隨行的親兵。
親兵打聽了片刻,回來稟報,臉色有些古怪:
“將軍,聽說蘇記的東家原來是國公府那位失蹤的表小姐宋南鳶。不過……最近京城里關于這位宋小姐的風言風語很多,說她……忘恩負義,命格不好”
“忘恩負義?命格不好?”納蘭宵英挺的眉宇間瞬間凝起怒意。
雖與那位“蘇娘子”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但見她對妹妹的關愛、對店中來往客人的友善,便知她不是壞人;所謂命硬更是無稽之談,他從不信那些。
他勒住馬韁,銳利的目光掃過街邊幾個正竊竊私語、對著宋記指指點點的閑漢道:“放他娘的屁!”
他聲音洪亮,帶著戰場上淬煉出的煞氣,震得那幾個閑漢一哆嗦。
就在這時,幾匹快馬馳來,馬上是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為首者翻身下馬,面無表情地將一張蓋著鮮紅大理寺官印的判書,重重張貼在城門告示欄最顯眼的位置。
判書上清清楚楚列明了林玉容侵吞孤甥家產、虐待孤女、涉嫌謀害宋明川夫婦的罪行及判罰結果,鐵證如山,法理昭彰。
張貼完畢,那錦衣衛小旗冷眼掃視了一圈聚集過來的百姓,聲音洪亮:
“奉指揮使沈大人鈞令!大理寺判書在此,以正視聽!再有造謠生事、污蔑苦主宋氏者,以《大周律》‘誣告’、‘造作妖書妖言’論處,枷號示眾,決不輕饒!”
話音未落,幾名錦衣衛如狼似虎地撲出,精準地將剛才那幾個議論得最歡、明顯受人指使的閑漢揪了出來,不由分說套上沉重的木枷,押往鬧市口示眾。
錦衣衛的動作迅捷狠辣,震懾得圍觀人群鴉雀無聲,方才還甚囂塵上的流言瞬間被壓了下來。
納蘭宵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快意,隨即又涌上對宋南鳶的擔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他望著宋記緊閉的大門,攥緊了馬鞭。
正當此時,那大門忽地打開了,宋南鳶站在店前,目光堅定,聲音清亮:
“諸位街坊鄰里,近來,市井間有些關于南鳶和宋記的風言風語,想必諸位也有所耳聞。”
“流言如風,真偽難辨,南鳶一介女子,深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道理。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南鳶不欲多費口舌辯解。”
“然,商者立世,最重‘信’字,宋記今日立于此處,憑的不是空口白話,更無祖蔭庇祐,而是實實在在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這‘宋記’二字,既是我父母留下的姓氏,更是我宋南鳶對雙親遺志的承繼!他們一生勤勉、誠信待人,方有昔日微名。如今宋記開張,所售之物,從選料到工藝,皆秉承父母遺風,‘貨必精良、價必公允、童叟無欺’,不敢有絲毫懈怠。”
“南鳶愿以此安身立命,告慰雙親在天之靈!”
接著,她側身張開手臂,繼續道:
“諸位能在流言中選擇相信宋記,南鳶感激不盡,為謝四方賓客,即日起宋記酬賓三日,歡迎諸位進店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