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他抬眼,唇角一勾,“我盼著呢。”
羅屠瞳孔一縮。
“你去傳話——明日午時,獵戶屋開窖,糧歸最強者。”
徐謙放下茶碗,指尖輕叩桌面,像在敲喪鐘,“不是搶,是贏。贏的人,才有資格吃這頓飯。”
“你要他們自相殘殺?”羅屠聲音發沉。
“不。”徐謙豎起兩根手指,眼中寒光一閃,“我要他們學會——誰該吃肉,誰該啃骨。”
羅屠盯著他,半晌,猛地轉身,大步離去。
靴底踏在門檻上,發出沉悶一響,像是斬斷了某種幻想。
消息如火燎原,一夜燒遍義營。
“糧沒了!”
“徐謙把最后的米全藏了!”
“他說……要等最強者才能開窖?!”
流民們聚在寨門前,哭聲震天。
母親抱著餓得抽搐的孩子,老人跪在地上磕頭,有人嘶吼著要見徐謙……
他們不是賊,不是匪,是被官府逼出家園、被天災奪去田地的百姓,如今連一口糙米都要靠搶?
當夜,阿禾悄無聲息地潛回。
她站在屋外,沒進門,只是將一張薄紙貼在門縫下。
徐謙拾起,展開:流民中有人密議夜襲糧窖,礦工則打算守夜攔截,防賊一樣防自己人。
他盯著那張紙,良久,笑了。
笑得像個瘋子,又像個神。
次日午時,烈日當空。
獵戶屋外,殺氣沖天。
兩百流民手持棍棒、鋤頭、菜刀,眼神如餓狼,一步步逼近地窖入口。
三百礦工列陣而立,刀斧出鞘,寒光凜冽,像一道鐵墻橫在生死之間。
徐謙立于屋頂,青袍獵獵。
意識深處,血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