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腰刀,往地上一插,單膝跪地,聲音如雷:“我若退,不用你動手,自剖心肝祭眾!”
徐謙沒扶他,只轉(zhuǎn)身走開,背影清瘦。
三日后,北溝血跡未干。
羅屠渾身浴血歸來,鎧甲碎裂,臉上一道刀痕深可見骨,身后五十人折損大半,卻硬拖回兩輛滿載白米的官軍糧車,車轅上還掛著半截殘旗,寫著“大梁安北千戶所”。
義營炸了鍋。
流民哭著撲上前,抱著糧袋跪地磕頭,有人竟去拉礦工的手,嚎啕大哭:“兄弟……兄弟啊!你們救了我們!”礦工們愣住,有人紅了眼,有人別過臉去抹汗,鐵打的漢子,第一次被人叫“兄弟”。
糧分七日,每日定量,無人爭搶。
徐謙立于高臺,將一整袋米親手遞到那少年母親手中。
女人跪著接糧,淚如雨下。
“肉分了,骨頭也啃了。”徐謙聲音不高,卻傳遍全場,“現(xiàn)在,你們知道誰是屠夫了。”
沒人答話。但三千雙眼睛,已不再有恨,只有敬畏。
夜深,營火漸熄。
徐謙獨坐帳中,燭光搖曳,咳出一口暗血,他低頭看了看,竟笑了。
“模擬器說死五十……我只讓死了三個。”他抹去血跡,指尖輕撫袖中那枚猩紅的【國運模擬器】,
“這買賣,賺了。”
帳外,風漸起。
小豆子悄然入帳,遞上一卷密報。
徐謙展開,目光微凝,隨即提筆寫下幾字,吹干墨跡,交還。
“送去鷹嘴崖。”他淡淡道,“告訴羅屠——”
他頓了頓,唇角揚起,像狼嗅到了遠方的血腥。
“敵至,火起,只射馬,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