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紡織局竟被歹毒奸佞之輩用卑劣手段構陷成一處為非作歹的暗部,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可恨此等喪盡天良之事,兒臣竟毫不知情,失察之罪在所難免!只求父皇讓兒臣戴罪立功,將惡人除盡,才好放心交于皇妹。”
顯慶帝冷眼看著太子,目光似利劍般穿透太子偽裝,聲音低沉而威嚴:“哦?那你打算如何懲治這些‘歹毒奸佞之輩’?莫非只是口頭請罪,便能洗清你這失察之過?”
太子目光一堅,強作鎮定,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兒臣愿親自帶兵,將這些惡徒一網打盡,以國法嚴懲,絕不姑息!”
言罷,太子跪伏更深,恭敬之姿無人能及。
顯慶帝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毓馨也可以做如今將紡織局交于她,你便能騰出空來,可知騰出空來做什么?”
一股無聲的寒流,瞬間席卷了紫宸殿。
太子仍舊恭敬地跪在地上,聲音謙卑道:“兒臣愚鈍,還望父皇示下。”
顯慶帝緩緩地靠回了冰冷的龍椅靠背,這個細微的動作,帶著一種深沉的、令人心疼的疲憊。
不僅如此,一種濃重而揮之不去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從他眼底深處涌出,向來挺拔的帝王姿態,剎那間被無形的重擔壓垮了一角。
顯慶帝:“你……管好自己的府邸,也管好自己。這偌大的江山天下,容不得半點失德,你聽懂了嗎?”
太子微微一頓,卻自信自己掩飾得很好,況且暗中潛入宮中的耳目也未曾報告毓馨公主有向皇上稟告他那日的一舉一動。
太子毓儀了解他的這個妹妹,若要稟告當時從太子府出來便直接向皇帝稟告了,斷然不會等到現在還不來。
既如此,他也不用擔心顯慶帝知道他新納孌童、私設暗部的事情了。
太子:“父皇教誨的是!兒臣已痛改前非,將那些人一一放出了府,發誓從此不再肆意妄為,不負父王所托!”
顯慶帝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道:“能如此,再好不過了!去吧,記住你說過的話,別讓朕失望!”
“兒臣謹記!”太子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才剛走出紫宸殿,臉上的謙卑便瞬間被狂妄自大取代。
又長又寬的宮道上,只太子一人行走,只見他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結束了方才的逢場作戲。
陽光透過云層,斑駁地照在他華麗的衣袍上,卻映不出一絲溫暖。
他停下腳步,回首望向紫宸殿緊閉的大門,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輕蔑,而后狠狠甩了甩袖,大步流星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