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光落到令尾,一行小字墨跡森然:“我要他回去,給我送更多棺材。”
風忽然靜了。
羅屠怔住,緩緩抬頭,望向遠處煙塵未散的官道。他忽然明白了。
這不是殺敵。
這是請帖。
徐謙不是要滅這支官軍,是要讓趙崇活著回去,帶著恐懼、帶著恥辱、帶著那口畫在紙上的棺材。
回京城,回兵部,回那個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朝廷——告訴他們:有人不怕死,有人敢動手,有人,已經開始收賬!
“放箭腿,鎖陣心!”羅屠猛然下令,聲音如雷,
“活擒主將!”
號角驟起。
他親率五十死士,自崖側小道疾沖而下。
鐵鏈甩出,絆馬索拉緊,殘兵連滾帶爬,卻無一人能逃出火圈。
趙崇被親兵護在中央,揮刀格擋,滿臉焦黑,怒吼如獸。
可下一瞬,羅屠已躍上馬背,一刀劈飛其佩刀,鐵鏈纏頸,狠狠拖倒在地。
“你……你們這些賤民!”趙崇掙扎怒吼,“朝廷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全得死!”
羅屠一腳踩在他臉上,冷笑:“閉嘴。你的命,現在歸徐爺了。”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八百官軍,七百九十余盡數覆滅或潰逃,僅十人被刻意放走,狼狽奔向遠方。
而趙崇,被鐵鏈鎖住雙手,像條死狗般拖上擔架,抬往深山。
夜,白云寨。
寨門殘破,牌匾斜掛,上書“義安”二字,字跡斑駁。
院中荒草叢生,唯有一座新墳孤零零立在中央,墳前供著一盞油燈,火苗微弱,卻始終不滅。
鐵鏈拖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趙崇被鎖在寨主靈前,滿臉焦灰,衣甲破碎,眼中仍帶著不屑與怒意。
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襲青衫踱步而入,腰懸短刀,眉眼清冷,唇角卻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