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吟丫頭這是在幫那個賤婢呢。
做出偷盜之事,要么家規發落,要么送官查辦。
侯府的案子,衙門必然重視,加上金臂釧貴重,少不了一頓重罰。
就那賤婢的身板兒,很可能把小命交代在衙門。
家規處置,也就斷一根手指,而且未吟指示明確,斷的是十指中相對來說不是那么重要的左手小指。
既小懲大誡,彰顯侯府治家之嚴,又最大限度護住了那個賤婢,可稱得上兩全。
不愧是阿婧教出來的孩子,她真是越看越滿意了。
新來的小姐下令斷去丫鬟一指的事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在府里傳開,對此眾說紛紜,私下里討論得熱火朝天。
陸未吟全然不知,正領著尖尖在府里四處轉悠。
以后生活在這里,總要熟悉熟悉。
她一邊溜達,一邊向尖尖解釋自己為何會這么處置盜竊的丫鬟。
尖尖恍然,咧嘴笑起來,“我就說嘛,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陸未吟搖頭,“你要是知道你家小姐我這會兒正在琢磨怎么殺人,就不會這么說了。”
沒錯,她想殺個人。
一個她重生之后,每天都在研究如何殺掉的人。
尖尖:“……”
她懷疑她的耳朵壞了,要不然就是腦子壞了。
陸未吟已經走遠了。
日頭升起來,暑熱逐增,主仆二人正準備回千姿閣,行至一處假山,隱約聽到后面傳出人聲。
“……聽銀珠姐姐說,老太君給小姐送的東西,都會往千姿閣送一份一模一樣的。前幾日皇后娘娘差人送來紫色東珠,這么大個兒,因著只有一顆,老太君就誰也沒給。誰不知道小姐你最喜歡收集東珠,你是老太君的親孫女,多得些又怎么了?真不知道老太君是怎么想的。”
陸未吟悄然止步,略一探頭,就看到蕭北鳶蹲在假山后面,拿樹枝戳淺池里曬太陽的烏龜玩兒。
旁邊的丫鬟翠玉滿臉不忿。
蕭北鳶把一只烏龜挑進水里,玩兒得起勁。
“她既隨她母親進了侯府,便是侯府的小姐,祖母處事向來公平,這么做有什么不對?”
“可你才是老太君的親孫女兒啊!”
蕭北鳶把所有烏龜都挑落水中,扔掉樹枝拍拍手,“你這話好沒道理,給她一份,難不成我就不是祖母的親孫女了?她初來乍到,處處都需要適應,侯府又不缺這點東西,給她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