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凌絕仿佛猜到了些什么,忽然開口說道:“這平山六坊如今全都攥在那粗鄙漢子的手中,不過是個九品武夫,能有這等潑天運道,定是用了些手段。”
說著,他略有些譏諷地環顧四周:“看這周圍也就知道了,一個酒鬼都不見,想必是為了那宗師的面子,提前做好了安排,馬屁拍得好!”
走在前面的曲游方臉色微沉,語氣卻是依舊如常:“這就是你的看法?”
凌絕點了點頭,“除了這樣,還能有什么解釋?”
他冷笑一聲后,繼續道:“極樂樓一日不停下千秋醉的售賣,那酒鬼之亂就一日不可能停歇。咱們天鳶門當年也不是沒想過辦法,可那幫酒鬼最后反倒是怪我們多管閑事!”
凌絕極為不屑道:“我就不信,天鳶門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區區一個九品武夫就能解決。”
說到這時,他還有些自得道:“師叔定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街上觀察,甚至要去那十里坊看看吧?據說十里坊是這平山六坊最差的位置,想必那酒鬼為患的程度也更重許多。即便新上任的六坊坊正想要遮蓋些什么,也絕對會留有破綻!”
他以為自己看穿了曲游方的心思。
臉上的表情極為得意。
但下一秒。
卻對上了曲游方冰冷的雙眼。
凌絕的笑意頓時凝固住,慌忙垂下頭,“師叔……”
“這就是你對平山城如今這副局面的理解?”曲游方的語氣比眼神更冷,“好,真是好啊!”
“你們呢?”
他看向其余弟子,冷聲問道:“你們也是這么認為的?”
許多弟子不敢直視曲游方的目光。
端看他們的臉色,卻也沒覺得凌絕那番話有什么錯。
只有站在曲游方身邊那名弟子低聲說道:“師叔,切莫動氣,凌師弟他只是……”
“他只是什么?”曲游方一改平日的‘親和’,厲聲問道:“只是說出事實了?”
那面相沉穩的弟子無言以對。
盡管他認為凌絕那番話有些過分,但真讓他說出有什么不對勁之處,他的確說不出來。
可曲游方不同,他始終在觀察著過往行人的神情,已經得出了答案。
“你們睜開眼睛看看這些人!”
曲游方冷冷道:“他們與那些酒鬼為患的郡城百姓有何不同?”
一眾弟子抬起頭來,觀察著那些過往的百姓。
被這么多天鳶門弟子盯著看,許多百姓干脆連靠都不敢靠近過來,直接繞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