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是重點。”楚秋面不改色,緩緩說道:“林聽白想我去老頭子的祖地看到這一幕,是想逼我出手。”
說到這里,他看向祿墨:“背后的人,應當是尋安王趙靖。”
祿墨微微點頭道:“侵占義父家產的人,都與尋安王府脫不了關系。”
“有點意思。”
楚秋按住了石臺上的墨硯,輕笑著道:“人已經死了,卻還要糟蹋他的遺產,這都不解恨,硬是要在老頭子的祖宅上挖出一條河來,還要讓青樓畫舫日夜在老頭子的祖宅頭頂尋歡作樂,這得是有多大的仇?”
“屬下不敢妄言。”
祿墨再度低垂頭顱,雙手交握,恭聲問道:“夜主接下來有何打算?”
楚秋的指尖摩挲著墨硯邊緣,靜靜思考半晌,收起笑容平靜道:“監察司現在的六個明司,除了黃江和鐘暮之外,其余四人還能再信么?”
他沒有去問暗司的事。
即便他現在暫代夜主之職,暗司這邊只有一個祿墨是明確站在他這邊。
但楚秋知道,祿墨的忠心,是對方老頭的。
所以,剩下那五個暗司既然不肯露面,楚秋只當他們已經死了。
然而這個問題也令祿墨沉默許久,才是謹慎地答道:“剩下四位明司,職權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就算他們可信,也幫不上什么忙。”
楚秋不置可否,接著道:“護國司是想從鐘暮手里拿到監察司所有‘暗樁’的情報,這份情報確定在鐘暮手上?”
“不確定。”
祿墨果斷道:“監察司十二位司事,互相并不知道對方手中掌握著多少情報。明司與暗司相互制衡,彼此也一樣信不過對方,對于鐘暮手里究竟有沒有監察司‘暗樁’的情報,屬下只能猜測,不敢斷言。”
聽她說完,楚秋微微頷首:“歸根結底,還是大離新皇對監察司不存在信任,尋安王也好,護國司也罷,就連他現在仰仗的國師,都未必跟他是一條心的。”
“新皇能夠得登大寶,也是多方角力的結果,曾經用得順手的助力,如今大權在握,便會成為眼中釘,肉中刺,甚至是心頭大患。”祿墨略一停頓,隨后又道:“但監察司被新皇猜疑,背后還有一人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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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相吧。”
楚秋的指尖輕點墨硯,淡淡道:“黃江在信里已經寫得很清楚了,趙河,趙靖這兩個堂兄弟,一文一武權傾朝野,在那段時間就連老皇帝也要看他們的臉色。
趙靖是個武夫,還能用加封異姓王來對付。但趙河不同,當年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超過半數都是‘趙黨’,想要制衡他,就需要一把更利,更快的刀。
監察司也因此應時而生,此后多年,便成了懸在朝堂百官頭頂的一把利刃。如今新皇登基,就算沒有趙相進言,監察司一樣會面臨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下場。”
微微一頓后,楚秋抽出一張信紙,平靜說道:“時至今日,再守著這監察司那點秘密已無必要了。”
祿墨的臉色頓時一變,忍不住抬起頭看向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