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抬眼望向楚秋:“與誰為敵?”
楚秋手握‘古拙刀’,沿著長街一路向前,緩緩道:“‘天下’宗師。”
……
書會庭院深處。
裴煜背著手站在一片花樹之中,表情鎮(zhèn)定自若,“六名宗師合圍一人,想來是不會出什么差池?!?/p>
說完,他看向身側的老者:“吳老前輩以為呢?”
背著兩把長兵的吳若閑平靜道:“逍遙劍韓東流為大虞五品,可惜啊,這位‘天人之資’對我沒有半點信任,不肯給我徐徐圖之的機會。
既然如此,我只能行些險招,給這局勢再添一把火了?!?/p>
吳若閑的聲音陡然一沉:“所以你就想拉吳相下水?他為官數(shù)十年,論城府手段,都不是你能利用的,你就不怕玩火自焚,反害己身?”
裴煜瞥了眼吳若閑:“吳老前輩莫非與吳相沾親帶故?”
吳若閑沒有說話。
隨后微微搖頭。
“那不就是了?”裴煜漫不經心道:“如果你和吳相沒有關系,何必替他操心?正如你說的那樣,吳霄漢為官數(shù)十年,甚至能夠斗倒莊文忠老先生,成為如今的百官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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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城府手段,我這點微末伎倆自然上不得臺面。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吳霄漢官至尚書令,就連父王都對他有所忌憚,稱他是‘無懈可擊’的對手。
只可惜,這樣無懈可擊的大虞百官之首,卻有一個擺在明面上的弱點?!?/p>
“韓東流?”
吳若閑沉聲道:“你此番針對韓東流出手,除了平白得罪他,還能有何種好處?即便韓東流不動你,吳相若想找你清算,靖海王也無法介入。”
裴煜輕輕一嘆,淡淡道:“論武,吳老前輩確實是江湖難覓的高手,但論到這世間的規(guī)矩,實在是懂得太少了。”
不等吳若閑說話,裴煜就將那半截花枝拋遠,淡聲道:“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guī)矩,朝堂上亦有朝堂上的規(guī)矩。
世人都說我父王武功赫赫,只手遮天。也曾有人言吳相結黨營私,乾坤獨斷。
但歸根結底,朝堂真正的至尊位,還是屬于‘圣上’啊。”
他看向似有不解的吳若閑,笑著一指自己:“只要我沒有觸犯到‘浩蕩天威’,吳相還能殺了我不成?”
吳若閑終于沉默下來。
盡管裴煜這一番話,有些‘歪門道理’的意思。
可他還是無法反駁。
江湖有規(guī)矩,朝堂自然也有規(guī)則。
靖海王‘武功赫赫’,乃不世重臣,身為他的兒子,裴煜生下來就已經有了一層擺脫不掉的光環(huán)。
不論他做了什么,只要沒有觸及底線,哪怕是對大虞尚書令的試探,一樣不會引來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