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總算意識到州牧請蠻人前來清理流江,絕不是什么美差。
那是真要下水搏命的!
哪怕蠻人天生神力,生來就能適應各種惡劣環境,也絕不是萬無一失。
幾個月來,沉入流江葬身魚腹的牧族蠻人已經快有雙手之數,若非商道船線就這么一條,恐怕這份傷亡還會更加慘烈。
等到結束今日的捕撈,從附近郡城調來的差役將魚肉分完,顧不得渾身滑膩,快步跑到一名高大蠻人面前,“牧岳管事,今天的銀子。”
他遞上厚厚一沓銀票。
其中大多都是萬兩面值,私票與官票都有,少有幾張十萬兩的大離官票,厚厚一沓加起來就有幾百萬兩。
牧岳伸手接過銀票,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抽出一張遞了過去:“這段時間辛苦了,這點銀子拿去請兄弟們喝酒。”
那差役目光掃過,發現竟是張十萬兩的官票,趕忙擺手拒絕:“這可使不得,管事快收回去,別被人瞧見了!”
他們的上官都未必敢收這么多銀子。
十萬兩,足以壓死偏遠之地的郡守,他這種小吏哪有這么大的膽子?
而且近來監察司重掌大權,令不少人整天提心吊膽,生怕被秋后算賬。
這么敏感的時局,無論從前伸沒伸過手,現在都不敢再犯錯。
不然那把玉鱗刀砍下來,再后悔也就晚了。
牧岳見他把頭搖到飛快,寬慰道:“夜主大人特許我們自行安排這些銀子,監察司不會找你的麻煩。”
他將銀子往差役手里一塞,大手蓋下,拍得對方渾身顫了顫,顯然是有些傻眼。
接著牧岳又道:“今天是最后一次捕撈,往后要想再見,那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全當給幾位兄弟的禮物,收著吧。”
“諸位要走了?”那差役終于聽明白牧岳的意思,攥著那張銀票,有些局促不安道:“那流江往后該怎么辦?”
這段時間,他們與牧族可謂是朝夕相處,親眼看到了這些蠻人對治理流江魚患下了多大的力氣。
從起初的懷疑,敵視,再到后來的熟悉,敬佩。
幾個月的光景,足以改變不少事。
雖然心里還有一些疙瘩,但在得知牧族之人要撤走時,就全被他拋到腦后。
牧族走了,流江這邊不就成了爛攤子?
“州牧大人對治理流江魚患很是看重,就算我們走了,也會有人來接手。”牧岳笑了笑,力道放輕地拍了拍那差役肩膀,“這件事你用不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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