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難緩緩說道:“你以肉眼去看,自然無法分辨其中差別,此物需以‘天地觀’去辨別。”
他指著楚秋手中金芒漸斂的長棍,“這根棍子在這片天地之中的分量更重,而且它的氣息更加溫和。反觀擊敗寂覺那人手中的長棍,更像是已經蘇醒的‘兇戾之物’。”
說到這兒,行難客客氣氣道:“夜主可否將此物借我一觀?”
楚秋倒沒什么所謂,畢竟這根棍子從裂谷深處飛出以后,他與牧滄經過一番探查發現,二者其實沒什么關聯。
至少,天地異變不是因為這根棍子引發,它也沒那么大的能耐。
而行難雙手接過長棍以后,掌心輕輕撫摸石皮表面那些紋路,同樣也認出上面凸浮的正是岐龍山文字。
“這根長棍……”
觀察半晌,行難嘆息道:“確實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然而這時楚秋卻聽懂了行難的深意,似笑非笑道:“合著你們這次來找我,是懷疑我打壞了大空寺的有靈之兵?”
他前一陣子,確實找過一些人來確定這根長棍的來歷。
畢竟那時懷疑它與‘大妖遺骨’有所牽扯,就需要讓懂得鑄兵的人來判斷它到底是不是后天鑄造而成。
在此期間,楚秋并未隱瞞自己持有這把兵器的消息。
大空寺知情也屬正常。
“我們并非懷疑夜主,而是懷疑夜主身邊之人。”
行難倒也坦然,將長棍交還,又看了牧滄一眼,“如今夜主身邊,可不止有監察司的舊部,若此物落到別有用心之人手中,恐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楚秋隨手將石皮長棍遞給牧滄,“如果只是為了找到那兇徒,大空寺何必出動你這種三品武夫?直說吧,想找監察司辦什么事。”
“既然夜主快人快語,我就直言了。”
行難說道:“大空寺這次來,想與夜主借一個人。”
“大空寺能人輩出,高手如云,放眼三座天下也稱得一句佛門圣地,怎的還要跑到我這小小的監察司借人?”楚秋笑了一聲,端起棋盤旁的茶杯湊到嘴邊,目光低垂,淡淡問道:“借什么人?”
“聽聞大虞清隱李家有一位族人跟在夜主身邊。”
行難微笑道:“大空寺想借那位少年。”
楚秋的動作一頓,放下茶杯盯住行難。
站在行難身后的寂慈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因為他察覺到楚秋的殺氣。
行難卻是面不改色,仿佛毫無所覺。
仍在說道:“隨著天地異變不斷加劇,越來越多的異象浮出水面,夜主應當清楚,這背后與蠻人脫不開干系。”
“這個理由不夠。”
楚秋的聲音多了幾分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