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他說過的話。他說,總有一天我會求到他的面前。”
藺拾淵的臉色更沉了,微微皺起眉毛:“你是說,他會對付你?”
青凌扯了扯唇角,苦笑了下:“和離了的,大多數(shù)成了陌路人,也有很多人成了仇人。”
她跟展行卓,應(yīng)該就是后者。
她讓展行卓在全城的人面前丟了顏面,逼得他去洛州;周芷寧成了官奴婢,周家在邊境也不會再有優(yōu)待,便是這一點,展行卓都要恨她入骨。
這次他回來,親眼看到她過得比他好,那不得把他氣死了。
青凌了解展行卓,他不是個寬厚大度的人。
“他回來了,我的薈八方恐怕會有麻煩,若是再讓他知道大胡子那些人……他專心對付我,我是斗不過他的。”
不是姚青凌自貶,她只是務(wù)實。
商與官斗,是斗不過的。
即便是展行卓沒有查到她收留了流匪,他只要隨便一個由頭,她就很難招架。
再者,他又深愛周芷寧。
周芷寧恨死了姚青凌,恨她有個被百姓擁戴的將軍父親,恨她父親戰(zhàn)死沙場;周芷寧若抓到她與流匪有關(guān)系,定是要整個姚家都為她賠罪的!
以前姚青凌計劃的是,她離開國公府之后,要多賺銀錢,保自己衣食無憂;之后她收留了那么多人,又要保證所有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可現(xiàn)在她覺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得找個大靠山。
可是,找誰做大靠山呢?
姚青凌看向藺拾淵。
他已經(jīng)是個被擼干凈了的將軍,便是從前的鎮(zhèn)南將軍,也很難與朝廷重臣抗衡……
姚青凌輕輕搖了搖頭,動作十分細(xì)微。
便是這細(xì)微的動作,藺拾淵也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她想找個大靠山,但他不是。
藺拾淵眉眼沉下來。
可是這種事情,他生氣、著急都沒用,一切都要看皇帝的意思。
藺拾淵道:“從前你能擺脫他,以后也能。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姚娘子事先憂慮,覺得自己弱小,可是從前的你,在于內(nèi)宅,不是更弱小無力?”
女子出嫁從夫,她那時只是展行卓的依附,可她還是擺脫了依附,成為了獨立的自己。
青凌抿唇笑一笑,有點被他鼓勵到。
是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經(jīng)驗是在斗爭中取得的。還沒開始,她便怯場,那她當(dāng)初辛苦和離是為了什么?
藺拾淵又道:“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