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拾淵一愣,掃了眼那張銀票:“你什么意思?”
青凌笑看著他:“沒別的意思,我是東家,怎么能讓手下人破費。”
她沒再說什么,離開了廂房。
藺拾淵盯著那銀票,好半天沒動靜。
姚青凌不久就帶著兩個丫鬟回府,藺拾淵在二樓目送馬車的離開,心里還是亂糟糟的。
這一夜,藺拾淵輾轉沒睡著,跑去屋頂,看了一晚上的月色。
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到底在糾結什么。
只是因為姚青凌欺騙了他?
可是,姚青凌懷孕是她自己的事情,與他何干,她有權利保密。
她只是在保護自己和孩子。
是姚青凌不信任他,連他也防著?
可是,從認識到現在,哪怕他進了薈八方,她也沒有停止過對他的防備,多這一件又何妨?
他到底在在意什么?
……
夜半,姚青凌望著頭頂的賬幔,輕輕嘆口氣。
她沒睡著。
最近已經是難得的平靜了,侯夫人馬氏沒有再來找她的麻煩,她有了自己的醫女;桃葉也爭氣,莊子那邊傳消息來,她正有條不紊的推進學堂的進度。
樓月和夏蟬也很有上進心,有空就學算盤學看賬本,還學著看各種貨品的優劣。
展行卓遠在洛州沒什么消息,周芷寧也沒有。
一切都風平浪靜的,她有什么難受的呢?
難道就只是對藺拾淵感到失落嗎?
看錯了人,其實他和別人一樣?
可是,若是沒有期待,又怎會有失落感呢?
是跟他在一起,兩人之間的默契,他的理解,給了她舒適感,而這份舒心的默契,不存在了,她才失落的吧?
姚青凌撐著身子起身,靠著引枕,在黑暗中發呆。
她摸了摸胸口,自嘲地苦笑了下。
是瘋了,還是太閑了?
一個孕婦,對男人要有什么期待。
她今生的期待,是孩子,是店鋪,是這座侯府。
那么多事情尚且來不及解決,藺拾淵不值得她花費多余的心思。
姚青凌想了想,其實……應該是藺拾淵對她有所期待,所以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