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塊石頭充當食案,旁邊鋪著新編的藺草墊。
陸昭若將食盒中的蟹釀橙、燙黃酒等一一布好。
橙殼金黃,蟹肉瑩潤,醋芹青翠,色香交融。
班陵呵著白氣道,忍不住搓手笑道:“竟是蟹釀橙?這冰天雪地的,陸娘子竟能做出一道蟹釀橙來!這香氣勾得人饞蟲都醒了。”
陸昭若:“柑橘是從地窖拿出來的,而蟹經冬益肥,是城東的冰蟹戶破冰捕撈的。”
班陵:“這可得花不少銀子,你幾日不來送膳食,我可餓瘦了一圈。今日怎么突然想起來總膳食?還做了這么豐富的佳肴。”
陸昭若唇角微揚,溫聲道:“花不了多少銀,昨日鋪中掌柜說,班將軍又訂了一批秋衣,照顧鋪子生意,心中感激,便想著做些蟹釀橙聊表謝意。”
班陵聞言,悄悄瞥了一眼海岸線處的蕭夜瞑。
那訂衣裳的銀子可都是蕭統領出的,自己倒平白得了這份人情。
他輕咳一聲,故作正經道:“陸娘子客氣了……”
海岸邊。
蕭夜瞑身形如山峙立,玄色大氅被海風撕扯出凌厲的弧度,獵獵翻飛。
“蕭統領不嘗嘗嗎?”
陸昭若揚起嗓音,“這道蟹釀橙,聽說是你的最愛。”
蕭夜瞑目光一閃,她怎么知曉是自己最愛的?
班陵已經夾了一筷子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附和:“是啊統領,再不吃可都要進入我的肚子中了。”
蕭夜瞑走了過來,卻刻意選了離陸昭若最遠的座位。
他垂眸接過碗筷,指尖避開了與她相觸的可能,聲音低啞:“多謝。‘”
陸昭若問:“蕭統領覺得這蟹釀橙可還入味?”
“尚可。”
他答得極短。
班陵忙打圓場:“陸娘子有所不知,我們統領夸人向來吝嗇,上回官人賜的御酒,他也只道了句‘能飲’。
陸昭若并不在意,眼前這位將來可是以軍功封諸海侯,領總制諸海舟師的大都督……
她其實內心十分的敬佩。
不過,這次送膳食她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她輕嘆一聲:“其實今日叨擾,還有一事相求。”
班陵立刻拍案而起,震得橙盞里的蟹膏直顫:“陸娘子但說無妨!莫不是哪個不長眼的潑皮欠了鋪子銀錢?我這就帶兄弟們去……”
“是有人尾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