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就自己去選。”
說完,葉玄便轉過身,背對著她們,仿佛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他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善人。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然后給予一個機會。
是帶著虛無縹緲的財富滾回那個可能早已破碎的“家”,還是留在這片剛剛被鮮血洗刷過的屠宰場,抓住一根活下去的稻草。
選擇權,在她們自己手里。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那些女人僵住了,似乎連“選擇”這個詞,對她們來說都太過遙遠和陌生。
時間,一息一息地流逝。
終于,一片壓抑的死寂中,一個沙啞到幾乎聽不清的女人聲音,顫抖著響起。
“家……”
“我們……我們這些人……哪里還有家啊……”
這一聲,仿佛一個開關。
瞬間,那被壓抑了不知多久的,絕望到極致的哭聲,如同決堤的洪水,轟然爆發。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擠壓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嗚咽。
她們哭著,身體劇烈地顫抖。
終于,有一個女人,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從冰冷的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腿在打顫,幾乎站立不穩。
她沒有去看那箱金子,哪怕一眼都沒有。
她只是攙扶起身邊另一個哭到昏厥的姐妹,然后,蹣跚著,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給出生路的、冰冷的背影。
一個,兩個……
越來越多的女人站了起來。
她們互相攙扶著,像一群在風雪中迷失了方向的羔羊,找到了唯一的篝火。
她們走到了葉玄的身后。
然后,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而堅硬的土地上。
沒有一句感謝,只有此起彼伏的、沉重的叩首聲。
偏將看著這一幕,眼神復雜。
最終,那絲復雜化為了對自家主上那深不可測手段的無盡敬畏。
沒有一句安慰的廢話,沒有一絲多余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