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遠先是朝著主位上的風嘯天深深一揖,隨即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了蘇輕雪所在的方向。
“王爺,武夫舞刀弄槍,固然豪邁,卻也多了幾分殺伐氣。”
“今夜良辰美景,又有仙子在側(cè),豈能無詩?”
他口中的“仙子”,指的誰,在場眾人心知肚明。
不少年輕子弟的目光,都帶著嫉妒和不甘,望向了那個角落。
風嘯天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抬了抬手。
“哦?張公子有何佳作,不妨吟來一聽。”
得到了首肯,張文遠更添了幾分自信,他展開折扇,踱步于場中,視線始終鎖著蘇輕雪,朗聲吟道:
“北風卷地鎮(zhèn)雄關(guān),鐵馬冰河守萬年。”
“王氣自隨龍虎踞,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首詩寫得中規(guī)中矩,氣勢倒也雄渾,將鎮(zhèn)北王府的功績與北涼的險要都點了出來,十分應景。
“好!”
“不愧是張公子,好一個‘不教胡馬度陰山’!”
張敬之捋著胡須,臉上滿是得色。
周圍的賓客們也紛紛叫好,一時間,奉承之聲四起。
張文遠得意地收起折扇,目光灼灼地看著蘇輕雪,期待能從那張絕美的臉上看到一絲贊許或驚訝。
然而,蘇輕雪只是低頭為葉玄續(xù)茶,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仿佛那首引得滿堂喝彩的詩,不過是耳邊的蚊蠅嗡鳴。
張文遠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時,錢家的一位公子也站了出來,他不服氣地說道:“張兄的詩太過剛硬,有佳人在此,當有柔情。”
他學著張文遠的樣子,也朝著蘇輕雪的方向一拱手,吟誦起來:
“月下美人影綽約,青絲三千落凡塵。”
“愿為階前雙飛燕,不慕朝堂不慕君。”
這首詩就顯得露骨許多,意思也很明白,為了美人,連功名利祿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