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為謝沈府養育臣女和妹妹,贈上兩萬兩白銀。”
“臣女歸府,養父給了臣女二十兩銀子。”
不曾添油加醋,不帶任何情緒。
甚至不曾指責控訴,沈霜云平平靜靜地把事情講完。
眾多賓客,鴉雀無聲。
慶元帝笑容收斂。
裴貴妃擰起眉。
到是太后,依然把手搭在沈婉音肩上,神情不咸不淡,看不出喜怒。
沈霜云不徐不疾,目光清亮,“妹妹,我有一句虛言嗎?”
沈婉音茫然,“那又怎么了?”
有什么不對嗎?沈霜云就是家里的奴才,她的洗腳婢,理所應當替他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提攜兄長怎么了?罵她怎么了?給嫁妝怎么了?
應該的。
爹給她二十兩都多了。
“姐姐,幼時,我們被扔到路邊,眼看要凍死時,爹救了我們,養了我們十五年,養育之恩,救命之情。”
“把命給出去,都還不了。”
沈霜云抿唇,接下來的話,不該她說了。
世人總有種偏頗,本人口中訴出的委屈,格外廉價。
反而旁觀者言,便更值得憐憫。
她偷偷瞅了眼謝夫人,不知她是否愿意,為她做這個‘旁觀者’。
謝夫人猶豫。
“沈萬里獻女時,借養育之情,要鹽引兩萬,等同賣女。”
慶元帝身側。
裴寂之漠然啟唇,深淵般的黑瞳,透出冷厲,他諷刺道:“兩萬鹽引,價值十萬雪花銀。”
“你家的命,真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