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忍著想幫她擦淚的沖動,向外喊道:“小福子,送貞妃回去。”
小福子應聲而至,小心翼翼地扶住晚余:“娘娘,咱們走吧!”
晚余最后看了祁讓一眼,抹掉眼淚,絕望地隨小福子離開。
祁讓一直望著門口,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到最后,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了,才緩緩呼出一口氣,坐回到炕上。
“出來吧!”他平復了一下情緒,向屏風后面說道。
屏風后面一陣響動,徐清盞和沈長安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們看到了,也聽到了,不是朕不讓她走,朕也是沒法子了。”祁讓捏著眉心說道。
兩人并肩而立,都在極力隱忍自己的痛苦。
徐清盞為著晚余那番話,忍到眼圈都泛起血紅。
“讓她去查吧!”祁讓嘆息道,“朕現在已經別無所求,只要她能好起來,把紫禁城拆了都沒關系。”
沈長安和徐清盞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們是不是在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祁讓自嘲一笑,“其實朕早該知道的,朕就適合一個人,除了這個皇位,朕什么都留不住。”
“皇上別這么想。”沈長安搓了搓臉,沉痛開口,“事情走到這一步,我也有責任,是我當年年少輕狂,以為可以許她一個很好的未來,在她入宮后,仍不肯面對現實,不停地給她期望,如果我那時能狠下心,和她斷了來往,可能一切會和現在不一樣。”
祁讓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如果重回那個時候,你還會那樣做嗎?”
“會。”沈長安沒有一絲猶豫,“那時的我們,在那個當下做出的決定,是我們最想做的,也是我們認為最正確的決定,因為我們誰都無法預測未來。”
“你呢?”祁讓又看向徐清盞。
徐清盞抿了抿唇,說:“我不后悔,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想讓她好,無論她理解還是不理解,無論別人理解還是不理解,我都問心無愧。”
祁讓看著他,忽然很羨慕他。
果然心無雜念的人最坦蕩。
他們三個,可能只有他,最配得上站在那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