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謝舟早預(yù)料到那些人不會就此收手,面對他的警告,她還讓謝舟不要干涉。
她好自以為是,真的可笑。
雨下得更大了,楊貞將傘往梨花一邊傾斜,至少幫她擋住這一刻的風(fēng)雨。
噼噼啪啪的雨急促敲打,沿著傘骨澆shi楊貞整個后背,布料沉重地貼在身上,風(fēng)一吹冷得很。
楊貞往前半步替她擋風(fēng),梨花心神恍惚靠在他xiong前,他的心漏跳了半拍。
暴雨喧囂,傘面將他們與天地隔開。
一把傘,兩個人,肩并肩踏雨走回還春堂。
回去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店中陸續(xù)進客,不像醫(yī)館,倒像市井商鋪。
梨花有些慚愧道:“我要考太醫(yī)院,需要捐官補任,這才做起美容養(yǎng)顏的生意。
”她怕楊貞誤會。
楊貞收傘放在一旁,注視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良久,道:“梨花如靜女,寂寞出春暮,你不是依附他人的絲蘿,將來必有廣闊天地。
梨花捏了捏手絹,“等我洗凈再還你。
”說罷跑回還春堂。
——
——頹靡了幾日,她下定決心不再管別人的閑事,繼續(xù)投入到生意中,好早日賺到錢進太醫(yī)院,找到老爹的蹤跡。
王夫人又來了,身邊同行的是一個戴冪籬的女子。
女子悄悄掀開紗簾瞧那些敷面膜的客人,見凈是些言語粗俗的普通婦人,皺了皺眉退出去,王夫人小心翼翼跟在一旁不做聲。
梨花在隔間門口站了半晌,瞧見女子一身素色衣裳,乍一看不顯眼,可腳上那雙鞋子在日光下泛出五彩的光,此人非富即貴。
梨花熱情迎上去,女子退半步躲開,毫不掩飾心中的嫌棄,梨花立刻心領(lǐng)神會將人帶到單獨的診室。
婢女拿絲絹擦凈椅子,女子才款款坐下掀起冪籬,露出一張妖媚的臉,眼神睥睨凌厲,艷艷紅唇一翻,開口便是指責(zé):“純茵,你膽敢將我誆到這腌臜之處?”純茵是王夫人的閨名,她拉住女子的手搓一搓,“我的好鴛鴛,來都來了試一試唄。
”純茵與鴛鴛是同鄉(xiāng),一個嫁給商賈成了王夫人,一個嫁給喪妻的大官成了貴妾鴛夫人。
鴛夫人榮華享不盡,唯獨難得一心人,夫君姬妾成群,她整日與鶯鶯燕燕斗法,近來新添一美妾,鴛夫人罰跪美妾,與夫君離心。
王夫人刪繁就簡,只說鴛夫人想再復(fù)青春,得丈夫歡心。
梨花診過脈,寫了藥方給阿香抓藥,連同養(yǎng)顏膏一起交給婢女,王夫人微笑點頭,鴛夫人勾著眼起身,戴上冪籬離去。
等她們走遠,阿香才問:“你開的都是去火之藥,大多不值錢,怎敢賣十兩銀子?”梨花依依不舍望著財神爺?shù)谋秤暗溃骸八幋_實不值錢,給她開的秘方才值錢。
”鴛夫人走時,梨花悄悄塞給她一張紙條,“我說她虛火旺,讓她穿得清涼些。
”阿香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瞪大了眼道:“你是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