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舟嘲諷:“白日做夢。
”轉身離開。
梨花沉默低頭站著,手藏在袖中有些委屈,腳邊突然落下一個荷包,謝舟背身道:“下月的茶水錢。
”梨花撿起荷包,謝舟身影已經消失。
很快梨花便知道謝舟說的“白日做夢”是什么意思了。
她湊齊銀子趕在報名截止時間前去太醫院,仍是初次見到的那個醫吏當值,他正躺在椅背上,似乎沒想到真有人捐官,登時坐直身子。
半晌后,醫吏熱切地拿出報名表讓梨花填信息,之前那份早被他丟了,收下銀子和報名表,他便讓梨花回去等消息。
見他表情有異,梨花留了個心眼,躲在墻后觀察。
他身旁圍過來幾個醫吏,一人問:“讓她等什么消息啊?”另一人答:“落選的消息唄,還真以為有錢就能參加院考?你比她還天真。
”只見醫吏把報名表丟在一邊,笑呵呵與他們說:“太醫院從無收女子的先例,這些銀子就當她為天真交的學費,哈哈哈。
”原來不論她醫術如何,也不論她是否達到捐官標準,只因她是女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報名資格。
梨花氣鼓鼓奪回銀子:“就是丟到河里喂魚也不便宜你們!”唯一的路斷了,努力這么久到頭來是一場空。
晚上,梨花失魂落魄站在還春堂門前。
柚葉掛在墻上,桌上擺滿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她最愛吃的肘子,盡管條件簡陋,阿香和秋水仙還是為慶祝梨花報名成功準備了許多東西。
梨花提一口氣收拾好心情進去,坐到桌前抱起肘子就啃,化悲憤為食欲。
阿香和秋水仙看出不對,阿香正要開口被秋水仙拉住,三人喝了個暢快。
醉后,梨花才哭著道出太醫院的行徑,阿香便是一頓大罵,秋水仙輕撫梨花后背安慰她,這時突然有人扣門。
秋水仙開門,外頭站著個鼻青臉腫的男人,秋水仙以為他要買傷藥,結果那人避開她朝里面張望,見到梨花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
“方姑娘,您的報名表遞上去了,三天后拿文書去太醫院報道就行。
”梨花本來喝得頭發懵,看見蓋了印的太醫院文書立刻酒醒了,接過文書看了又看,不敢置信。
來人是白天的醫吏,他道:“今年院考改革,允許女子參加,我特來送文書。
”他缺牙漏齒說話漏風,梨花倒是聽清了,呆坐原地不敢動,生怕這是個夢。
“可為什么是報道,不是考試呢?”“為彰顯公平,所有報名者集體入太醫院學習,一月后再考。
”還有這樣的好事,梨花飄飄然如在夢中。
醫吏傳完話著急慌忙走了,留下三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后爆發歡呼,又喝起來。
與此同時,兵部尚書高彪家突發火災,火情不大不小剛好把靈堂燒光,鴛夫人覺得不吉利,提前將高彪入殮,賣了房子、遣散下人,帶著銀錢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府柴房里則多了一個女人。